到现在，他已经有些忍受不住了，就像是有人在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上不停搅动。
更令他恐惧的，是他的这幅身体开始“衰老”了。
钻心的痛感不断吞噬着他的精神力，吸食着他的生命，不可抑制的恐惧瞬间袭来。
本能的，他只剩下逃跑这一个念头。
可他刚退一步，御神便双手握刀，原地一跃。
灼热锋利的光刀划破天际，穿过他坚硬的腹部，直接将他钉死在原地。
“季元帅。”闻朝的声音通过御神的外放系统，显得更加低沉。
“这才两万多刀，您就退却了？”
“这可还不够抵黎明研究所当年三万多条命啊。”
季行泽先是身子一僵，而后心中恐惧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恍惚之间，他透过眼前这台黑金色的御神，看到了陆和清，看到了陆和鸣，看到了许多他以为自己不在意，却一直深藏在他心底的死亡。
他真的问心无愧吗？
不，他问心有愧。
他被欲望吞噬着，成为一个虚伪的侩子手。
下一刻，光刀便从他的腹部取出，又利落地砍下他的头颅。
狂风又吹过平野，吹过丛林，吹过遍地狼藉的过往。
数万尸首之下，是多年前痛苦的哀嚎。
闻朝下了机甲，仰起头望着上空的光源。
接着，那清凉的薄荷便温柔地推开刺骨的寒风，冰凉的掌心被温热包裹。
是阮江岁默默走到他的身边，陪他静看天际。
许久之后，阮江岁轻声叹息。
“走吧。”他声音很轻，“事情还没有结束。”
闻朝眨眨眼，收回自己的视线。
是啊，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
第115章 泄露
“你是怎么联系上川的？”闻朝坐在沙发上，有些好奇地望向阮江岁。
“不是我联系的。”阮江岁将一瓶营养剂递给闻朝而后解释道：“是盛一。”
那天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之后，阮江岁先是联系了方见决。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聚会？”通讯那头的方见决一头雾水，“这不就是想聚就聚的吗？”
“你西北星区的申请批复早就下来了。”
方见决本就是西北星区上一任总指挥的儿子，现在他要回西北星区，那边的人自然不会阻拦，所以他的批复甚至比肖以柔来得更快。
按照他对方见决的了解，如果对方真的想聚，肯定会在肖以柔去西北星区之前就提出，不会等到现在。
那边的方见决见瞒不过阮江岁，索性挠挠头。
“其实也不是我想聚。”方见决小声说道：“今天是海明雅的生日，我想着趁着机会给她一个惊喜。”
“海明雅？”阮江岁奇怪道：“她的生日不是在夏天吗？”
倒也不是他特意去记，只是作为联大校队的队长，对校队的正式成员多少都有一定的了解。
“夏天吗？”方见决一愣，下意识想要回头问问海明雅。
可当他回过头，嘈杂的店里，哪里还有海明雅的身影。
“她没有告诉你吗？”路过的店长好心解释道：“她刚刚说有急事，就先下班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连和他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不知道。”店长摇头，“好像是她哥哥的通讯。”
“她哥哥？”方见决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奇怪。
他记得，他和海明雅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驾校。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海以峥对待海明雅的态度可是很差，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记住海明雅的。
海以峥这次将人叫走，不会是又要做什么妖吧？
“不会的吧。”店长犹豫道：“他们俩兄妹关系应该不错。”
他上次在厨房后面的小巷见过两兄妹谈话，虽然因为天黑没有看清人脸，但是从远处来看，并不像关系很差的样子。
方见决和店长谈话期间并没有挂断通，所以这些话通讯那边的阮江岁也听见了。
他猛然想起，上次游乐园遇到那个面具男之后，闻朝曾经和他提过一次，他觉得那个面具男的身影有点眼熟，应该是见过一两次。
而当时海明雅和海以峥在驾校争吵的时候，闻朝也在现场。
如果说面具男真的是海以峥，那么今天突然将海明雅叫走的目的是什么？
阮江岁目光一沉，率先挂断电话。
紧接着，闻朝的定位信息就发了过来。
他没有片刻停留，立即往废弃工厂赶。
可等他赶到时，废弃工厂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在角落奄奄一息的生化系主任。
就在这时六号突然联系他，告知他今夜季行泽的亲兵突然都接到了紧急调令，看上去应该有什么大举动。
“闻朝可能有危险。”阮江岁拨通盛一的通讯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要去黎明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