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这一胎是单胎的时候艾森和季行泽已经早有预感，闻言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再次失态。
“那就取出来吧。”季行泽说道：“辛苦你了。”
那研究员顿了顿，犹豫道：“首相夫人现在身子比较虚弱，现在动手术会不会……”
他加入这项实验不过十年，也没有权限调阅季知云之前的案例，只觉得这么频繁地做开颅手术对于季知云来说负担太大。
更何况，现在季知云还怀着孕。
然而季行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现在不动手术，再过几天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成为死胎。”
从前他们也曾抱有过妄想，若是等到孩子生出来再取出，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现实告诉他们的是，不仅不会改变，那东西还会将母体中的孩子当做养料。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季知云和艾森结婚这么久，却只有艾鸿平安长大。
因为在在他之前的孩子大多数都撑不到出生，就算出生了，也会因为先天的各种疾病死去。
产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季知云在里面根本听不见外面在说什么，但她多少能猜到些。
大概这几天，她的脑子又要被打开了吧。
真好，父亲的计划又落空了。
她看着窗外，神情漠然。
这时，腹部传来一股动静，像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宣告着他的新生。
季知云却不为此感到雀跃。
有什么好雀跃的，不过就是往牢笼里多加一个人罢了。
艾鸿是在当天下午来的，还顺便将被士卫拦在门口外的贺西盈带了进来。
“母亲。”艾鸿放下果篮，站到季知云的床边，“我成功进入军部了。”
到底是少年人，还学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的语速相比于平常有些急促，声音中也夹杂着些许欣喜和期待。
季知云本能地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到艾鸿的身上。
作为一个母亲，她应该为其感到高兴。
可一见到那张和艾森十分相似的脸，她就觉得自己心中一阵作呕。
所以她只是平淡地看了艾鸿一眼，敷衍地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夸奖。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艾鸿垂下眼眸，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等艾鸿走后，贺西盈才慢悠悠上前，打趣道：“现在要见老师您一面还真不容易。”
季知云浅浅一笑，“谁让你这么久不回首都星。”
贺西盈是她目前最有潜力的学生，进入研究院不久就组建了自己的研究团队，十年前跟着她哥哥前往东南星区实地考察，最近才回来。
这么长的时间，三院的士卫都换了好几轮，不认识她也正常。
“没办法嘛。”贺西盈笑道：“那边离不开我。”
而且，她也在那边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
“你结婚了？”季知云讶异地看向贺西盈举起的左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是一枚漂亮的戒指。
“是的。”贺西盈说道：“五年前结的婚。”
按理来说她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季知云，可每次打给季知云，都会被首相府的管家拒绝。
“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季知云难得起了点好奇心。
她有许多的学生，在这之中贺西盈是最自由洒脱的那一个。
所以私心来说，她希望对方可以过得好。
至少不要像自己一样，一辈子都被束缚。
贺西盈挠挠头，说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啦，是个无精神力者。”
听到这季知云神色暗淡了些许。
无精神力者啊，若是当年那个孩子活下来的话……
“老师。”贺西盈的手在季知云面前晃了几下，问道：“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季知云回过神，浅笑道：“嗯，你说。”
“我说我们已经决定定居在首都星了。”贺西盈说道：“东南星区太乱了，我们想给孩子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
贺西盈双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到时候说不定能和老师您的孩子一起长大。”
季知云没有回答，只是转言问道：“有照片吗？”
她有些好奇贺西盈这个也是无精神力者的丈夫。
“有的。”贺西盈连忙从光脑调出一张合照。
季知云抬起眼，漫不经心地看过去。
下一刻，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双眼睛，她永远不会忘记！
居然真的是那个孩子……他真的活下来了！
察觉到季知云的怪异，贺西盈满头雾水地转头看照片。
难道是自己放错照片了？
再一看，贺西盈也愣住了。
之前在东南星区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放在一起看，怎么觉得肖辉和季知云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她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