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瞥了他一眼,“是啊,谁让你比玫瑰更耀眼呢。”
“是在夸我对吧。”阮江岁上前一步,“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为什么这么没有自信。”
闻朝低头轻笑,而后缓缓将藏在身后的红玫瑰花环轻轻放在阮江岁的头上。
骄阳似火,热烈的红玫瑰在淡金色的圃田上绽放,清风挽起披散的长发,将浓郁的花香和淡淡的薄荷混成一片。
或许花更衬人,又或许人更衬花,闻朝只觉得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在撩拨着他的心弦。
“什么时候摘的?”阮江岁抬起眼皮,冷目灼灼。
他分明一直注意着闻朝,居然没有发现。
闻朝得意地挑起眉梢,“刚刚。”
昨天在数玫瑰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些花戴在阮江岁的头上一定很好看。
现在看来他的眼光确实不错,不愧是他。
阮江岁低头浅笑,又抬头望去。
对方在日光下冁然而笑,他如沐春风。
“闻朝!”
楼下,一名帝国的士兵正在热情挥手,“再来比几局。”
阮江岁诧异地看向闻朝,“你已经跟他们混熟了?”
他对闻朝这走到哪卷到哪的体质依旧觉得十分神奇。
闻朝仰仰头,拍拍阮江岁的肩。
“没办法,个人魅力太大。”
而后他单手在围栏上一撑翻身越过,像只矫健的雄鹰划过天空,稳稳落在地上。
阮江岁再往下望去时,闻朝已经和士兵们有说有笑,打成一片。
他沉思片刻,突然间有些释然了,果不果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那天的坦白局之后,他确实有些迷茫。
他有些分不清吸引自己的究竟是闻朝本身,还是闻朝身上属于果的特性。
他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怪圈,越是理不清就越是想靠近,越想在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到答案。
但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或许闻朝最先吸引他的是果的特性,但现在他在意的只是闻朝本身。
在他的内心深处不是闻朝成了果,而是果组成了闻朝的一部分。
他会为对方的强大心动,也会为对方的笑容而欢喜。
这无关任何外界因素,只是喜欢本身。
就像那个午后,闻朝什么也没做,只是走进了他的世界。
不必要在闻朝与果之间纠结,就像闻朝从不将自己与薄荷区分开来。
想通之后,止不住的雀跃肆意增长,他的世界又开始嘈杂了起来。
暖风轻抚脸颊掠过花环而后停在发梢,光线穿过云层越过丛林而后挥洒在草地上。
他的目光追着对方的身影上下浮动,他的情绪随着对方的神情起伏不定。
比日光更耀眼的是对方身上的洒脱,比人群声更响亮的是自己砰砰的心跳。
真好,他们是如此相似又全然不同的两个怪物。
*
钟修再回过神的时候,闻朝在帝国的交际圈已经比他大很多了。
他看着闻朝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感慨。
多好的一个外交苗子啊,怎么就是个单兵呢?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闻朝转个系?”他的外交部真的很需要这样的人才。
阮江岁坐在沙发上写实习报告,闻言抬眼一看。
“我可以把联大单兵系主任的电话给你,他应该很乐意和你探讨这个问题。”
钟修讪讪一笑,“这就不用了。”
联大单兵系主任和他是高中校友,知道家庭住址的那种,联盟的外交部还需要他。
“阮江岁。”爱德森的声音突然在联盟外交大使馆响起。
他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不仅找借口将路里斯的近卫军指挥权要了过来,还在前段时间代替查理国王主持了朝会。
帝国原先还在观望的势力也开始向他靠拢,就连六弟伯纳德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他忙碌了一阵子,现在闲下来又想起了联盟交流团,想起了阮江岁。
虽然对方是个联盟人,但是长相实在是太和他的胃口了,他得想个方法将其留下。
闻声阮江岁连个眼神都没给,依旧低头忙着自己耳朵事情。
爱德森也不恼怒,在他心里美人向来都是有生气的权利的,
阮江岁不看他,他就自己去。
还没等他坐下,阮江岁就猛然站起身。
“麻烦让让。”
他站得挺直,神色冷漠,爱德森心头猛然一跳。
那天在宴会上他站得比较远,又光顾着看脸,居然没注意到对方的身高。
怎么美人比他还高半个头?
爱德森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我……”
“大王子。”钟修上前一步,“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这爱德森向来和联盟人不对付,对方上一次来大使馆还是为了打人,这让钟修不由得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