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凉歌一听毓太妃三个字,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暗芒。
她记得,那夜在月香坊,她发下的毒誓……只要她卫凉歌能活,就一定不会放过害她的人!
只是现下,她才醒过来身子还未痊愈,太阳穴又疼,实在没那闲工夫和毓太妃在那儿打太极。
卫凉歌摆了摆手。
“告诉她,哀家今日不想见人,让她回琉璃殿吧。”
琴槡按照卫凉歌说的下去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毓太妃,听闻太后虽然醒了不过不愿见人,毓太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失望的自然不是没能见到卫凉歌,而是卫凉歌居然没死!
她私下派去的人调查过,那一夜卫凉歌的确被抓去了月香坊,并且还被折磨了不少,本以为这几日太后窝在凤藻宫中不见人,是要活不成了,所以毓太妃这才出了琉璃殿,打算亲自过来“看望”。
“是吗?太后真的醒了?”
毓太妃有些不信的样子,说着还一边探头朝着凤藻宫中看去,似是想进去一探究竟。
琴槡移步,恰好挡住了毓太妃的视线,她一边微笑着,一边不给面子的下着逐客令。
“太后身子还未恢复完全,毓太妃还是下次再来吧。”
被一个低贱的宫婢如此对待,毓太妃脸上笑容一僵,却很快恢复。
“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来吧,凤儿,走吧。”
见毓太妃终于肯离去,琴槡朝着她背影做了个鬼脸,冷哼一声这才关上殿门,
而恰巧,毓太妃刚刚离开凤藻宫,就在半路上碰到了抱着古琴朝着这边走来的晏北安。
晏北安今日依旧是一身朴素长衫,发丝全数披散于身后,只用一根深灰色的发带随意捆了,风吹过,发丝扬起,遮了他一双狭长眸子,更显得此人容貌不凡,世间绝色。
毓太妃停住脚步,同样被此人的美貌给惊住了,心道可惜是个男人,若是名女子,估计又是和那个百里柔一样的讨人嫌!
晏北安看到了毓太妃,立即驻足躬身。
“北安见过太妃。”
毓太妃轻嗯了一声,收回眸光。
“皇子这是要去见太后吧。”
是啊,这条路的尽头只有凤藻宫,不是去见太后又是见谁。
晏北安只是微笑点头,却不多言。
毓太妃眯了眯眼,想起了那日卫凉歌和晏北安在海棠树下谈笑风生的模样,心中一动,便上前几步,靠近对面男子。
晏北安眉头一蹙,眼中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他退后一步。
“太妃,这是大周皇宫,还请自重。”
毓太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倒是笑了。
“皇子别害怕,我不过是想告诉皇子,太后下令谁也不见,你还是莫要去打扰太后休养生息了罢。”
晏北安嘴角淡淡勾起,说话语气却是比方才还要淡漠了。
“谢太妃提醒。”
说完,他就直接绕开毓太妃,继续朝着凤藻宫去了。
宫女凤儿看着晏北安离去背影,愤愤不平道。
“太妃,这南疆质子算什么玩意儿,既然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毓太妃却是冷笑。
“看不出来么,人家眼里只有太后一人。”
凤儿像是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惊讶捂嘴。
“太妃,这质子和太后难道……”
虽然看起来这两个人像是朋友或者是说已经超越朋友的那种关系,可毓太妃隐隐觉得,这个晏北安不简单。
她眸光一闪道。
“不急,本太妃自有打算,先回去吧。”
凤藻宫中,卫凉歌听说送走了毓太妃,便点点头让琴槡和贺兰翘都下去歇息了,一来是因为他们最近照顾自己太辛苦了,二来也是她想一个人静静。
好好思考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以及她的复仇大计……
却众人退却,殿门关上后不久,一道悠扬且熟悉的琴声传来。
正盯着笼子里的白鸽发呆的卫凉歌一听这琴声,浑身一个激灵,脸上就是一喜,快速地去推开窗!然后朝着外面望去!
果然,凤藻宫外不远处的树下,有人正在弹琴。
卫凉歌看了眼四周没什么来往宫人,这才偷偷地从偏门而出,之所以偷偷,是怕琴槡她们知道自己病没好就到处跑,估计又要念叨了。
听着耳后脚步声传来,晏北安停手,琴声也顿时停住,他侧头看来,嘴角带着一向的浅笑。
“太后身子可好些了。”
卫凉歌没想到他一来居然是问自己这个,心中一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这是在关心哀家?”
话说完,她这才意识到这句话有些逾越身份了,轻咳一声道。
“对了,你来了怎么不叫宫人前来禀报于哀家,倒是在这里弹琴,也不怕哀家没听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