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靠在最里面的位置，她正闭着眼，手中滑动着佛珠，只是那滑动的速度，可比平日里快了不少。
旁边，其他妾室和庶女也跟着坐在墙角，基本都在嘤嘤哭泣着。
而沈相身为男丁，又是整件谋逆事件的重要人物，所以就被安排在了旁边的一间独立牢房。
一个狱卒端了一碗水走过来，递进了牢房中。
“沈老夫人，沈家三公子格外关照过，让我们给你送些水来，快喝吧。”
沈老夫人眉心跳了跳，睁开眼盯着狱卒端来的那一碗已经黑不溜秋，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弄出来的水。
“什么东西都往老身这来送，拿出去！”
狱卒冷冷一笑。
“要不是看在沈三公子由太后亲自作保的份上，老子才不送这水来呢。不喝就算了，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丞相府的老夫人啊，呸！”
这边正说着话，天牢入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进去！”
这时候，女眷这边的牢房门开了，发丝散乱，神智不清的毓太妃与同样害怕的卫飞烟被丢进了牢房中。
那狱卒也是个墙头草货色，知道沈家没落了，也不客气，手中力道也没有收敛，所以两个人直接被推翻在了地上。
毓太妃回过头，狠狠地盯着那个动作粗鲁的狱卒，骂道。
“没眼色的东西，居然敢这般对本太妃，小心本太妃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狱卒闻言，顿时仰头大笑。
“哈哈哈，毓太妃，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又是身处何地，你们这一家子还真以为沈家在朝依旧如日中天吗！告诉你，你们沈家已经完了！”
毓太妃似乎到现在都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她疯了一般的扑上前，抓住牢房柱子。
“你胡说！沈家不会完的，他日等本太妃东山再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
狱卒却已经是不再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和这个疯婆子说话是说不清楚的，轻哼了一声便走了。
“毓儿，别闹了。”
第210章 东山再起？
毓太妃僵硬地转过头，看去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就是隔壁牢房，两个牢房中间只有柱子相隔，所以她能看到另一边正坐在地上，看不清表情的沈相。
毓太妃立即朝着沈相奔去，从柱子缝隙里伸出手，就要去拉他。
“父亲，父亲，你说啊，我们沈家怎么可能没落，一定能东山再起的是不是！
此刻的毓太妃，多么想听到沈相的肯定回应，只可惜啊……
沈相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仰头狂笑。
“是啊，本相何曾不想东山再起，只可惜，今夜此行，注定是孤注一掷，无法回头了。”
或许在这之前，毓太妃还抱着一线生机，可是沈相的话现在却是切切实实砸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喘不过气！
毓太妃不住后退，后退，最后跌倒在了地上，发丝也披散而下，露出了脸上可怕的腐烂迹象。
有旁边的沈家女眷看到了，那神情纷纷如同见了鬼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看她，她的脸！”
“她的脸好像都烂了！好恐怖！”
毓太妃闻言，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了一抹惶惶之色，立即用衣袖挡住脸。
只是那些女眷们依旧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沈老夫人听得脑仁疼，立即横了一眼。
“都给我住嘴！”
若是平日里吧，这些妾室庶女的或许还会给沈老夫人面子，只是现在大家都成了阶下囚了，还怕个什么。
“我说老夫人，咱们本来说的就是事实嘛，太妃娘娘这脸的确是烂了呀？”
“大家都是阶下囚，哪里还有什么尊卑之分，说什么也无所谓吧。”
沈老夫人还没有被谁如此顶撞过，立即转头就瞪向那几个妾室。
“住口，再多说我就让人掌你们嘴！”
“老夫人啊，现在沈家还活下来的就咱们这几个了，你还是别仗着自己老夫人的身份欺压咱们妾室了吧，再说了，这还不是太妃娘娘自己造的孽，难不成还有逼着把她的脸毁了不成？”
一而再再而三的悲被人提起自己的脸如何如何，毓太妃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现下也不想忍着，直接上前就扯那些胡说八道的妾室的发髻，说是形如泼妇都不为过。
“好啊，老娘早就忍了你许久了毓太妃！既然要动手，那就别客气呀！”
看着瞬间打起来的自家人，沈老夫人也是坐不住了，正想叫人上前阻拦，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们全都在府中被杖毙了。
沈老夫人干脆放下佛珠，亲自上前阻拦。
“都停下，停下！”
只是，已经发了疯般的几个女人哪里肯听，依旧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