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衣很快就发觉了紧贴在小腹周围某个物事坚硬如铁顶着自己,对面的身体也热得发烫。他吓得身子往上一拱,脑袋咚的一下就撞在了岳慎远挺直的鼻梁上:“嘶—”
洛九衣慌得上前给岳慎远撞伤的鼻子吹气:“呼……呼……还疼吗?对不起阿远哥哥。”
岳慎远声音嘶哑地问:“你叫我什么?”
“阿远哥哥?”
“我等了十个春夏秋冬。才等到你这一声‘哥哥’。每一次你叫我‘少帅’,我都觉得不舒服。”
“那也怪你。谁叫你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我?还是不敢认我?”洛九衣打趣道。
岳慎远顿了顿,竟开口承认道:“当初的确是我不敢认你。”
洛九衣十分疑惑,打定主意要搞明白怎么回事,否则今夜根本就睡不着了:“阿远哥哥为何不敢认我?莫非有人下了绊子?还是我师兄威胁你不让你认我?”
岳慎远松开他,在软榻上坐起身。洛九衣见他一脸慎重如临大敌的模样,更是奇怪得很,忍不住脑子里设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比如说少年岳慎远找到母亲后,母亲告诉他他早就有了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能再找其他人了。又比如说,岳慎远向母亲告知想娶男子为妻,母亲气得大病一场以死相逼,他只好相逢也装作不相识。
岳慎远见他心神不宁,乌黑的眼眸变得空洞洞,也顾不得男人的自尊心了,豁出去道:“你十二岁那年,我察觉了对你的心意,对你许下誓言……”
洛九衣怯怯地打断他:“你为何不告而别?”
岳慎远闭了闭眼睛,才开口:“只怪我当初少不更事,年少轻狂,做事不懂分寸,害了你。”
洛九衣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你走了之后我好像连发了几天烧才醒过来,而且不记得为什么会生病,难道说是你……恶作剧?”
岳慎远深深地望着他的眼:“何止是恶作剧,更是罪大恶极!你知我天生纯阳之体,体内火气旺,那年开始练一套心法内功,容易激发冲动,频繁漏丹,所以夜里我根本不能跟你同处一室,梦里全都是你卧在我身下……那日、你让下人炖了参茸乌鸡汤、煮了杜仲党参乳鸽给我增补,夜里我实在受不住,便诱骗你说要学师父师娘练功,把你带到了一处温泉地,吃干抹尽。”
洛九衣愣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开口:“所……所以我是被你……那个了才连续发烧好几天一直没有好?还忘了这一回事的?”
岳慎远重重的点头:“你那时候还是个小童子,身体尚未长开,我就对你做了那么混蛋又残忍的事。一是无颜见你。二是怕你恨我。”
洛九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全身的热血往头上涌,喃喃道:“原来这是真的……我还以为是我太想你了做了春……梦,在温泉里和你……行……鱼水……之欢……”
岳慎远蹙着眉头,取出了藏在腰间的金色匕首:“我任凭你处置。是我对不住你。我也不奢求你能轻易原谅我。但,若是可以,我还是想恳求你给我一次留在你身边的机会,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洛九衣气极反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匕首,刀尖佯装对着他下半身:“那本公子就把你的作案工具给割了吧?”
岳慎远一点也不担心,反而安下心来,眉头舒展开,眼中都是笑意,他倾身上前,在洛九衣耳根子处吹了口气:“你可舍得?这可关系着九衣公子的终身幸福呢。”
洛九衣脸腾地红了,一把推开他:“你!你不要脸!”
岳慎远扑上去抱住他,死死地拥在怀里:“老天待我不薄,我赌的就是你的‘心甘情愿’。”
洛九衣红着脸:“你……你这个坏人!师兄说的没错,你这人性格难以驾驭,性情冷漠,固执又狡诈多疑,苛刻又野心勃勃,不懂得珍惜感情和宽容他人……”
岳慎远轻笑一声:“不错,我岳慎远不坦率、狡猾、虚伪,是个坏男人。不过,却能让你这个秉性纯真、慈悲为怀、惊为天人的翩翩佳公子死心塌地,是不是?”
洛九衣又急又气,握起拳头砸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砸得砰砰响,而被砸的岳慎远反而心满意足的不得了,恨不得当即死在洛九衣的怀抱里。
两个人抱了好久才缓缓松开,双方眼里满满的都是热切滚烫的绵绵情意。
洛九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男子的?我还以为你一直误会我是女子才会说要娶亲什么的……”
岳慎远:“一开始就知道。我自小就练武,我们会根据人的颅骨、眉弓、枕外隆突、下颚角等骨骼方面判断男女性别。你可知,男子的耻骨部位比女子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