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月仔细观察了下马厩的马,除了温如铮的那匹通体雪白的脱兔最显眼外,其他的马匹看起来脏兮兮的毛色都不好看,他看不上,但他也不能真的牵走他大哥的爱马吧?
他是去逃难的,如果把别人最喜爱的东西带走了,那温如铮得追他追得多凶?
温白月喂着喂着发现那些马匹都不爱吃它们专门吃的草料,反而是苹果和梨,它们吃得起劲,一口就能吃掉小半个。
马夫看小少爷和青兰姑娘在那里喂得高兴,就不竖在旁边当根棍子了,他直接偷懒跑去旁边花园里晒太阳了。
“小少爷,马儿真的好喜欢吃您给它们的水果啊。”
“那是,平时为了节约成本,我们府上肯定不会给马匹喂水果的,这些都是人吃的,难怪一匹匹瘦的……”
多吃水果就能让马儿身体强壮了吗?
青兰这边更关注的则是:“小少爷,您说节约成本?您什么时候学会的做生意呀?奴婢怎么不知道?”
“咳咳,画本上看到的段子……”温白月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前主是不是爱看闲书,反正有什么超乎他能力范畴的事情,他就直接推说是书上看来的就行了。
喂完后,温白月发现这些马都肯给他摸了,除了温如铮的脱兔还是那么孤傲难以驯服之外……
“青兰,我们走吧,明天再来。”
再多喂个几次,他一定可以最晚在明天晚上,骑着其中的一匹远走高飞,彻底开启他的流亡之路的。
……
夜深人静,温白月趁着大家都在熟睡之际,又一次独自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马厩。
这个地方已经快成为他来温府之后最常去玩耍的场所了。
马夫此时正在下房睡觉,其他人就更加注意不到马厩那里的动静了。
温府因为庭院比较大,但是温老爷和大公子在朝中的俸禄却支撑不起他们日常的开销,他们夜间根本没有闲钱雇下人巡逻。
所以即使有像温白月这样水平劣等的小毛贼溜进去一两个,府内也没人发现得了,更何况温白月去的还不是藏有值钱物品的库房,而是环境不太好的马厩……
马厩是没有锁的,温白月直接推开门就能进去了,但眼前的场景让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他是拿着一盏油灯来照明的,看到马厩里的马至少有一半很痛苦地躺在稻草堆上,他们不是在睡觉,听着不像是均匀的呼吸声,而是垂死着快要前往极乐世界前痛苦急促的喘息声。
这这这……
温白月一下子分不清他今晚是要先选择逃跑还是先去呼救兽医。
他并不清楚这些马儿是吃了很多他今天送过来的苹果和梨子才会这样的,苹果和梨的核对动物们来说伤害巨大,要喂也是必须去掉核才能喂的,此时的温白月还根本不知道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自己。
纠结了一二,温白月最终在逃跑和救马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跑去下房敲开了马夫睡觉的那间屋子。
简单说明事情原委后,马夫急得连忙跑去查看,如果他养得马因他照顾不周而死亡的话,他是一匹都赔不起的,他本来就是个奴才,被卖到了温府当马夫。
谬管家也睡在下房,只不过他的屋子要比其他下人的更大一些,住一起也是为了更方便管教其他下人。
他大半夜没点灯,借着月光在翻看帐薄,他听到骚动后马上就起来了,看小少爷和马夫一脸惊慌的样子就知道府里出事了,马上去禀告温老爷。
……
再回来马厩,马夫发现八匹马已经有三匹彻底闭上了眼睛,心痛地顿时痛哭起来,好像他死了亲妈一样惨。
“小少爷,您要救救老奴啊,这些马就是老奴的命根子,要是明早老爷发现马死了,肯定是要打死老奴的……”
“好好好,你老人家先别急啊,没准儿还有救……”
马夫给剩下的五匹马使劲喂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不能很肯定具体的病因,只能归结为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
马匹里面,毛色像雪一样的脱兔倒是没什么事情,前面喂果子的时候,它是吃得最起劲也是最多的,现在反倒是最健康的一匹。
温白月帮马夫喂好了水之后,摸了摸脱兔的后脖颈和马背,再用额头和它贴贴:“脱兔,你别有事啊,不然温如铮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脱兔没理温白月。
马夫再给最后一匹稍矮的棕色马喂了些水后,马厩外传来了一队人的脚步声。
马夫吓得一哆嗦,躲到了温白月身后:“小少爷,您刚才答应了会救老奴的啊,您千万不能食言……”
温白月出声安慰:“老人家你放心,这些马突然生病,肯定不关你的事,也许是季节性的……过敏这种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