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巡视四周,确定屋内无其余人才松下一口气叹道:“师弟,快些拉我上去!”
虽心中不解,沈云星还是伸手将他拉了上去。
江言玉站定,整理干净身上残留的泥土后从怀里掏几瓶药放在桌案上。
“这些都是我去药房找的药,你自己看看能用上哪个。”
闻言,沈云星拿起桌上的瓶子闻了闻,确实是伤药无疑。
“多谢。”他将那瓶子又放了回去,道:“不过都没什么作用。”
“啊?”江言玉一惊,不可置信地拿起瓶子嘀咕道,“不会啊,我确认好几遍没拿错啊……”
闻言,沈云星不禁轻笑:“确实不错,但这些都是治疗外伤的,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作用。”
此时的他虽魔力全无,却还是能察觉到这具身体内伤十分严重。
若不是自己魂魄力量强大,只怕早已撑不住了。
“原来如此。”江言玉点点头,又看着沈云星叹道,“师弟啊,你今天怎么那么勇猛了?不仅敢和师尊叫板,还敢大庭广众扒大长老裤子!”
“你是不知道,大长老气得不清呢!”
提及此事,沈云星捂嘴轻咳两声道:“意外、意外。”
他的确没想过扒人家裤子,如此行径也不该是魔尊所为。
江言玉倒也不再纠结此事,只苦口婆心劝他:“师弟啊,这临月宗上下谁人不知师尊脾气是最温和的了,要我说,你快些去找师尊认个错,他保准不会再怪你了。”
“聂初程?脾气温和?”沈云星是半分都不信的。
上辈子,聂初程每每和他相见时都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这样的人脾气温和?
“师弟,你想想你以前的烂摊子,哪一个不是师尊替你善后的。”江言玉道,“只要你去服个软,师尊自然不会再罚你了。”
沈云星自然是不会和聂初程服软的。
可还未等他再同江言玉说什么,屋门突然被推开,聂初程赫然出现在门前。
江言玉没料到会撞上聂初程,半垂着头唤道:“师尊。”
“你为何会在此处?”聂初程抬起腿迈进屋里,语气淡漠。
“我……”江言玉结结巴巴,脚底抹油一般溜出屋子去,“师尊,我修炼去了!”
沈云星:“……”
这就是脾气温和的师尊?
瞬间,屋里便只余下聂初程和沈云星来。
聂初程缓步走到桌案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垂着眸子开口道:“你抄的门规在何处?”
沈云星理所当然地回答:“没抄。”
“为何不抄?”
沈云星才留意到,此时的聂初程语气虽依旧不带什么情绪,却比在宗门前时温和得多。
察觉到此,他抬眸朝聂初程望去。
只见桌边之人一席青衫,墨发柔顺地搭在肩上,恍如谪仙。
而唯一与其不搭的,便是手上缠着的几圈布条。
沈云星心间一惊,那不会是自己咬的吧?
聂初程虽然打了自己一鞭子,但没多久背上便已没有痛感了,想来其并未下狠手。
而自己似乎下口极重……
思及此处,沈云星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对聂初程起了恻隐之心,不禁暗道:沈云星现在你在想什么,这可是聂初程!
“为师在问你话,为何不抄?”聂初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云星本不想理会,却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无奈到桌前,答道:“写写写,现在就写,行了吧!”
说着,他拿起笔在纸上随意写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见状,聂初程也未再为难他,只道:“你好好写,明早为师来检查。”
“知道了……”沈云星无精打采地应声,直到聂初程消失在房间里,才丢下了笔。
“抄抄抄,本尊多少年没写过这么多字了!”他望着聂初程离开的方向愤愤道。
此时,他心头一动。
入了夜,这藏书阁可没什么人了,岂不是溜走的好机会!
如此想着,沈云星的心情不禁愉悦起来,索性倒头就睡。
养好精神,方好逃跑!
深夜的临月宗尤其安静。
沈云星偷偷摸摸爬上山门前的屋顶,气喘吁吁念着:“果真是没了魔力,爬个屋顶都费劲!”
待他在屋顶上站定,便迫不及待地看向那蜿蜒向山下的石板路。
临月宗有门规,弟子若无准许,不可擅自离开宗门。
因此,这唯一下山的路便时时有人把守。
“这可难办了……”沈云星猫在墙头,一脸惆怅,“现在的我也打不过这几个看门的呀!”
思索良久,沈云星打算从没路的地方跑上山去,只要先离开临月宗,万事皆可稍后再议。
只是,这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下面更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