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楚……”他不禁自嘲,缓缓爬起身来,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聂初程的那张脸。
当年无力护佑双亲的少年,如今也长成名动一方的名士了。
“师弟,快些起床,师尊已经在等我们啦!”江言玉在门外催促着。
沈云星简单梳洗后打开房门,跟着他朝着一处装饰华美的楼阁走去。
一路上,他从后者叽叽喳喳的解释中大致明白了要做什么。
今日一大早,聂初程便带着温墨竹同莫听河商量,想要去公孙千尘居住的地方看看,是否会有相关的线索。
为了查清这事,后者自然是点头答应。现在,三人已经等在公孙千尘的住处了。
沈云星听着江言玉在前面絮絮叨叨讲着,不禁慵懒地伸着懒腰。
老实说,他从来没想着要查清公孙千尘为谁所杀,快些离开修仙界地盘、才是重中之重。
奈何聂初程不是个好对付的,这几日,他根本没有溜走的机会。
思及此处,沈云星实在是头痛,因此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这段路程不算远,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远远看到,聂初程站在温墨竹身前,正同莫听河说着什么。
今日,他穿了一套浅绿色衣裳,将那本就高挑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完美。
时至今日,沈云星才留意到,好像不论天气是否炎热,聂初程都不会露出脖颈来,想来,是为了遮挡那年留下的疤痕吧!
思及此处,沈云星心中自嘲:当年我折磨他,如今他折磨我,倒也公平。
“师尊、莫宗主。”二人恭恭敬敬行礼后,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聂初程深深看了一眼沈云星,扭头对莫听河说道:“莫宗主,还劳烦你带我们进去吧。”
屋子不算大,只有几样简单的生活常用物品,其余的地方,全都密密麻麻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
“莫宗主。”沈云星不住咂舌,眼花缭乱,“公孙千尘是住在你们闭水宗的藏书阁里吗?”
这个房间里的书,少说得有几千册。
虽说这世上爱书之人不少,但把几千册书都堆在住的地方,那真是少见。
提及爱徒,莫听晚忍不住叹息道:“不瞒各位,小徒确实钟爱读书,这些书册都是他省吃俭用买下来的。”
聂初程走向房间一侧的书案前,拿起那一沓沓写满文字的纸,翻阅起来。
良久,他问:“莫宗主,不知公孙公子生前是否有记事的习惯?”
莫听河眉头一挑并未否认,只问:“聂宗主从何得知?”
闻言,聂初程将那一沓纸递了过去:“这些都是公孙公子看书时记下的摘要和书评,看书都尚且如此,平时应当也如此。”
“确实如此。”莫听河点头,“聂宗主果真是少年英才,仅凭这几张纸便能推断出一个人的习惯。”
沈云星站在一旁,总觉得这人的夸赞不太实诚,那眼神里总是掺杂着一些别的东西。
“那还请莫宗主找寻一下吧。”聂初程并未对那夸赞之言有什么回应,“我等都是外人,不太方便窥探别人隐私。”
见莫听河应下,他便退至一旁等待着。
这屋里的书籍是真的多,饶是公孙千尘的亲师尊也翻翻找找好一阵儿才寻到记事本。
只见莫听河不停翻阅着,眉头紧蹙。
“如何?莫宗主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见他如此,聂初程轻声问道。
“依我看来,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皆是小徒的日常记事。”说着,那本记事本被递了过来。
几人凑上去,这才看清上面的内容:
六月一日:今日宗门内部进行了比试,难寻对手。
六月二日:今日替城中百姓解决了一只厉鬼,许久没有见过怨念如此深重的魂体了。
……
确实都是记录着一些日常的事务,并无稀奇之处。
“难道在这里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吗?”江言玉唉声长叹,瞬间愁容满面。
若是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线索的话,这件事就真的无从查起了。
“我不信。”沈云星语气坚定,“公孙千尘既然有记事的习惯,必然不会只有这一本记事本。”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习惯绝对是常年累月才能养出来的。
闻言,莫听河思索良久,摸索着从床头的一个柜子里找出一个挂着锁的箱子:“苏公子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千尘确实有常年记事的习惯,只是,那长久以往的事会跟眼下这事相关吗?”
“自然。”沈云星点头应是,“能够杀害公孙千尘,并能在短时间内同时拿走其魂魄、灵魂、心脏,必然与其有极深的渊源。”
如此,莫听河未再发表任何异议,几人分工看起那一箱子记事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