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能医治好我这双病腿,那稚秋自然是愿意。”颜稚秋回答。
徐湘灵却说:“祖母,何必这么着急,马上就要过年,让秋哥儿开开心心过完年再请神使来看病也不迟呢。”
老太太同意:“湘灵说的也是。”
徐湘灵趁热打铁:“明日我要上街去采购年货,秋哥儿不妨和我一起,也去看看徐家在江南的产业。”
祖孙三个就这样扯开了话题,结束闲聊颜稚秋是如愿以偿地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所谓安康郡主是三皇子周祈骁的母族的表妹,也是淑皇贵妃的侄女,小姑娘从小娇养在京都,一年多以前突然以来江南养病跟随新上任的刺史薛寺一同到江南来,同行的还有其兄长三皇子周祈骁的母族孙氏的长公子孙世聪。
另外薛寺最初是朝廷派往江南赈灾的官员,后因其深得民心,又被武帝派往江南任刺史。薛寺在江南为官一载有余,体恤下属,心系百姓,江南老百姓无不称赞其功绩的,看上去就是一个“好官”。
是徐湘灵的贴身婢女芙蝶送颜稚秋回去的,芙蝶给颜稚秋送上一对香囊,她道:“秋表少爷,这是大小姐命奴婢给少爷准备的,香囊中装有安神静心的药材。大小姐说了,表少爷受了惊吓,将此物挂在床头,晚上定能睡个好觉。”
颜稚秋笑着回应:“替我谢过长姐。”
颜稚秋回去的时候,梁雁已经在了,他撑着脑袋面露苦涩。
“这是被二伯喝趴下了,雁哥哥。”颜稚秋调笑道。
梁雁自小长在军营当中,和一群糙老爷子喝惯了西北的烈酒,怎么能被徐家二伯喝倒了,他欲哭无泪地向颜稚秋倾诉徐思柔如何旁若无人明里暗里地勾搭他。
颜稚秋把徐湘灵送到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地嗅闻,香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许是里面放了薄荷闻起来凉丝丝的,颜稚秋半开玩笑式地问梁雁:“将军,那你想给家中再纳个妾吗?我是男子,不能给将军府传宗接代,又拖着一副病体,说不定哪天就……”
“啊!”颜稚秋话还没有说完,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被梁颜一把拎起来,三两下按定在床上,颜稚秋双腿无感,平躺在床榻上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在梁雁怀里挣扎不得。
“梁雁,做什么?!”颜稚秋推着他的胸口。
梁雁认真地看着他,道:“你我大婚之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不会纳妾,你,颜稚秋,是我唯一的妻。我会治好你的腿,养好你的病,我们还要一起去西北草原,我还要带你去看海,谁我都看不上,谁我都不要,只要你,小时候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颜稚秋看着梁雁酒后有些泛红的眼眶,看着那对乌黑的瞳孔,他道:“梁雁,如果我的身体好不了了,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啊?”
“那我就带着你回去西北边疆,把你埋在我驻守的地方,我们一辈子都不回京都了,然后我哪天战死了,刚好埋在你旁边,和你去地下团聚。”
啾——
颜稚秋拽住梁雁的衣领,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那可真是太可怜了,我不会死的,那些大奸大恶之人都还活着,老天怎么忍心让我这么好的人死呢,老天会眷顾我的。”
梁雁俯下身回吻他,这是这一世颜稚秋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干柴烈火的氛围,心中渴望身体也便有了反应,颜稚秋微喘:“阿雁,我们成亲以后,还没有过……”
梁雁心疼他:“刚刚结束奔波,你身体受不住的。”
“我可以的。”颜稚秋小声道。
梁雁不动。
颜稚秋扯了扯他的胳膊:“可以的,要。”
梁雁拗不过他:“我先抱你去沐浴。”
嘴上说这要这个要那个,颜稚秋实际上是真的累了,他坐在浴桶中靠在梁雁的怀里,热水漫过肩膀,梁雁替他按摩无知觉的一双病腿,一股松弛的劲儿从下方蔓延而上。
颜稚秋觉得舒服,眼皮开始发沉,他靠着梁雁昏昏沉沉的,就这样了他还记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描述给梁雁听,梁雁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边替他擦拭身子边安慰他宽心。
末了,颜稚秋被梁雁裹在毛毯里面,嘴里嘟嘟哝哝地补充:“阿雁,他们要干什么我都知道,你不要怕,我造了个好东西,肯定帮你打赢他们。”
“好。”梁雁答道。
颜稚秋睡着了,梁雁只觉得他刚才那番话是梦中的昵语。
夜半时刻,梁雁悄悄离开了徐府,城外临时驻扎的大营处赵凌等人已经在等候他了。
“将军。”赵凌向他汇报,“兄弟几个在江南四处打听了几天,江南可真是不少三皇子的势力呐,离我们这里不到三里地,还有一处军营,带队的是孙世聪那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