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秋又瞧了一眼梁雁,回答老太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稚秋好些年头未曾回过家中,对江南的繁华也是喜欢的紧,方才我还同梁雁说过完年要在家中多住些时日,也替母亲向祖母多尽尽孝道。”
老太太眼眶湿润:“好孩子,好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在自家想住到何时便是何时。”
颜稚秋笑道:“只怕祖母待我太好,到时乐不思蜀,稚秋不愿意回去那了无亲人的京都了。”
老太太立马激动道:“那便留下来,和姑爷一道留下来,徐家这偌大的宅院不过是添两双筷子的问题。”
颜稚秋:“祖母爱惜孩儿,只可惜孩儿一个闲人留在江南享乐自然无碍,阿雁却是官身,离不得京都那么久。”
老太太:“哎呦,那姑爷现在是何官何职呀?”
颜稚秋盈盈一笑,小公子炫耀式地昂起下巴,向众人介绍:“梁雁是陛下亲封的靖远将军,正三品,前些日子正是他大破西羌蛮族收回大晟西北边城的失地呢。”
徐家众人一阵唏嘘。
徐家二伯举起酒杯敬梁雁:“真是人不可貌相,姑爷竟是这般英雄豪杰,来,我敬姑爷。”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举杯,这次不好意思的人就换成梁雁了。
徐明朗放下酒杯,看着梁雁道:“据说前阵带兵班师回朝的将领是长公主与镇国将军的独子,当今圣上的侄子,小姑爷,那你岂不是长公主府的世子哩。”
梁雁应答:“正是在下。”
颜稚秋此时不满,唇齿相讥道:“梁雁一身功绩皆是自己打拼得来,如今陛下也是赐下府邸,准我们另立门第。他是当今朝中靖远将军,不是谁的儿子,谁的侄子。”
梁雁心中一乐,小公子真是大变样,这么硬气,还会帮他说话了咧。
“不不不。”徐明朗连连摆手,“大侄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好奇,好奇,南蛮地偏还没见过什么皇亲国戚呢,今日算了开阔眼界,见到了。”
此时一直怯懦不敢发言的徐江冉也是鼓起勇气举起酒杯:“秋哥儿说得对,你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侄子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我敬佩梁兄这种豪杰,我也敬你。”
“谢谢小表哥。”梁雁回敬。
“小叔说的不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进几人的交谈中来,徐思柔忸怩着姿态,“江南怎得没有皇亲贵族,安康郡主不就是嘛。”
她端着小女子的情态,娇嗔道:“祖母偏心,怎么就介绍小叔和哥哥,独独漏了思柔我呀。”
“怎么能漏了你呢。”老太太无奈道,“秋哥儿,这是你二房伯伯家的小妹,徐思柔。”
“表哥好,表哥夫,好怪。我们江南这里鲜少有男子与男子成婚的,思柔以后叫您,雁哥哥可以吗?”徐思柔道。
苏氏在桌子底下拍徐思柔的大腿,示意她处事方式不妥当,徐思柔装作看不懂她母亲的提示。
江南地段思想不如京都开明,达官贵人家中少有娶男妻之先例,纵然有也是背地里偷摸着来,不会摆到明面上来,以防止闲言碎语,惹一身骚。
自介绍了梁雁的身份,徐思柔那青睐的眼神就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梁雁也是从小跟着他娘慧敏长公主混迹在京都贵族圈之中,那小姑娘有意无意地就朝他抛媚眼,其心中之意不言而喻。
颜稚秋见此情形,眼中闪过阴郁之色,面上虽依旧如常,但细心的人已经看出他不高兴的情绪了。
梁雁微微蹙眉:“二小姐,在下认为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您和表哥是夫夫,我叫你一声哥哥,不为过啊。”徐思柔夹着嗓子道。
仆从又端上一些米面主食,徐湘灵夹了一块糖蜜糕放进徐思柔碗里:“妹妹,少言多食为好。”
徐思柔:“用不着姐姐堵我的嘴。”
徐湘灵也不恼,又给颜稚秋夹了一块:“小妹粗鄙惯了,吃不了细糠,秋哥儿常常,看看江南的面点师傅比京都如何。”
颜稚秋笑着谢过,见大家都这般帮着自己,他晓得了,原来这位小表妹在家中是个万人嫌。
他尝了一口觉着味道不错,心情也好,遂问:“长姐,这安康郡主是何许人也?”
“表哥还是问我吧。”徐思柔插嘴,“我同安康郡主是同一个学堂的好姊妹,她可是皇子的母族亲眷,一年前随薛大人一同到江南的,来这儿养病。”
颜稚秋:“哪位皇子的亲眷?”
徐思柔:“三皇子,周祈骁。”
还真是处处都有三皇子的人呐,颜稚秋心道。
徐思柔:“我与安康郡主关系还得很,雁哥你可与那三皇子殿下相熟?”
哪壶不开提哪壶,梁颜脸色尘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