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秋知道他心疼自己,宽慰道:“没有这么金贵,就睡一夜,不会怎么样的。”
梁雁妥协:“行吧,委屈你了,娇娇。”
颜稚秋听到娇娇二字脸泛红了:“取得什么怪称呼啊?”
梁雁:“一碰就生病,一受委屈就哭,你不是娇娇是什么。”
“才没有哭呢。”颜稚秋反驳,自己重生以来已经坚强了很多很少掉眼泪了,明明自己现在很凶的好不好。
梁雁在他面前半蹲下揉揉他被徐皇后养出奶膘的脸颊:“大江流向大海,大海比这还要好看呢,等外头太平些,我带你去看海,乖一点。”
颜稚秋从小就很吃梁雁哄小孩的这一套,乖巧地点点头。
夜里,将军府的护卫门轮班值守,梁雁撸起袖子握住颜稚秋纤细的脚腕把一双苍白的双脚放进热水里,水温他试过,不烫,但颜稚秋细嫩的小脚还是被水温烫的红红的。
梁雁捧起热水轻轻往他小腿上浇,颜稚秋感觉不到热水的温暖,仔仔细细地帮他洗干净脚再擦干,梁雁坐在床上把颜稚秋的腿搁在自己双腿上按摩:“去看海之前,得找个大夫把你这腿伤治好。”
从江南回来说不定就要去西北了,哪里会有时间去寻找能治好腿的神医,梁雁对他的腿伤很执着,相反颜稚秋自己却不甚在乎,只要能在这乱世中保下梁雁,与所爱之人相知相识,他一辈子不能站起来又算得了什么。颜稚秋苦笑一声:“要是治不好呢?”
梁雁笑了:“治不好也没关系,治好了我搀着你去,治不好我背着你去。”
颜稚秋也笑了,整个人放松地向后倒去,倒在床榻上的被褥里,小客栈准备的被褥布料粗粝,磨得颜稚秋的皮肤有一点刺痛。颜稚秋不觉得苦,他想未来和梁雁去西北,那里军营的条件应该是会比这里还要艰苦的。
梁雁给他按着腿有些好奇地问:“稚秋,你怎么突然想把小黑狗带回家去教他读书啊?”
颜稚秋躺着:“我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家里再苛责也是让教书先生来教我习字的,黑狗子聪明,不该一辈子都做军营里头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兵。”
“你说得对。”梁雁捏完这条腿又换另一条腿捏。
换颜稚秋好奇了:“狗子的爹娘是在战争里丧生的吗?”
梁雁回答他:“我没有见过狗子的爹娘,我是在西羌边境线一带捡到他的,大家都说我救了他一命,其实不然,是他救了我一命。”
颜稚秋听梁雁娓娓道来。
“黑狗子应该是西羌和边境晟人的混血小孩,从小就混迹在边境线一带。西羌人进犯边境连夺我朝三座城池,忠勇候带兵突围却被困西羌瘴气沼泽之地。我带兵前去增援,却没有想到也被困其中,正当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在沼泽之中遇到了误入其中找吃的的狗子,我给狗子分了一块馕饼,狗子竟然带着大部队走出了沼泽,还找到了忠勇候等人。再后来,狗子还给我指了一条路,就是有了这条路,我才能深入敌军腹地直取那敌将首级,狗子真是我的福星……”
梁雁的故事有点长,颜稚秋很快有了点睡意,梁雁给他脱了衣服收拾他睡觉,睡得朦朦胧胧间,颜稚秋被梁雁搬到了他的身上,厚实的胸膛垫在他的身下,他舒服地翻了个面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住梁雁的腰。
月黑风高,本住在二人同层旁边客房的三个住客悄无声息地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一人手起刀落抹了守卫在二楼的一个护卫的脖子,另两人捂住另一个护卫将要呼喊的嘴一刀将其胸口贯穿。
随后三个刺客四散开来,动作很快在客栈四处点燃迷香,然后打开了客栈的后门,一群黑衣人就这样进入了客栈。
本在梁雁胸口的颜稚秋突然间像是被呛到一样爆发出猛烈的咳嗽声,梁雁惊醒嗅到房间中诡异的香味立刻察觉到不对,他迅速反应过来从他们靠着的枕头底下抽出短刀。
颜稚秋难耐地咳嗽着,迷香让他意识昏沉,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无法清醒过来,似乎是察觉到危险的靠近颜稚秋十分急切地想要醒过来。梁雁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待他平静下来恢复平稳的呼吸,梁雁随手抓起一旁架子上的一件衣物捂住口鼻。
梁雁抓的是颜稚秋的衬衣,上头沾染着少年人身上的甜香气息,很好地隔绝了迷香的味道。
看着床上攥着被褥睡得并不安稳的颜稚秋,梁雁杀心顿起。
将军府培养的护卫也不是废物,意识到危险情况护卫们迅速反击加入战斗,住在二人隔壁的阿鸢最先出手,长剑穿透破门而入的黑衣刺客的咽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阿鸢飞起一脚踹开刺客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