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恙不会骑马,有些窘迫。
影九道:“师兄,你背好迅羽,和我同乘一匹马就是了。”
叶无恙唯唯诺诺点头。
冷风刀子一样呼呼刮过梁雁的脸颊,一道通讯烟花在空中炸开,是善堂的方向。
影九看出通讯烟花中蕴含的密语,她驱马赶上梁雁:“将军,影七事没办成,怎么办?”
怀里颜稚秋的体温高的吓人,梁雁加快策马的速度:“先回家去。”
赶路的时间缩短了一半,梁雁脚下一刻不停抱着颜稚秋进入徐家大宅:“去请大小姐来。”
“是。”影九喘着粗气,以她的体力实在跟不上梁雁,她拍了拍背着梁迅羽的叶无恙,“师兄,你跟上将军,院子里会有人给你带路,我要去请大小姐了。”
说罢,她抚着骑马时岔了气的腰,坚强地往徐湘灵的院子去。
梁雁把颜稚秋放回床上盖上棉被,他心疼地摸了摸他带着一层薄汗的额头,善堂那边出了变故,他不得不去看看。
“阿鸢。”梁雁叫了一声。
一个轻盈的身影落在门外,正是许久未有现身一直在养伤的阿鸢。
“你照顾好夫人,我要出去一趟。”梁雁替颜稚秋掖了掖被子。
“是。”
阿鸢也很久没有见过颜稚秋,虽然他还昏睡不醒,但她依然遵守礼节行了跪拜之礼。叶无恙带着梁迅羽来的不巧,刚好撞见阿鸢跪拜颜稚秋,叶无恙心下一惊,下意识以为小公子出了什么问题,他刚往上向看看颜稚秋的情况如何了,就被阿鸢一掌劈开。
叶无恙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此时影九却被徐湘灵房里的女使拦在屋外,徐湘灵为了徐家为了商会劳心劳力,一晚上没有睡,处理各项事务到现在才刚刚准备歇息,女使此时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大小姐。
影九着急道:“烦请姐姐替我去通传一声,梁将军将颜小公子接了回来。奴婢也不是有意要打扰大小姐休息的,将军有急事不得不出府,小公子受了惊吓,现下高烧不止,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
门吱嘎一声打开。
徐湘灵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可有给秋哥儿请大夫,带我去看看。”
“大小姐随我来。”影九给她引路,介绍颜稚秋的情况,“有大夫在的,大小姐宽心。”
徐湘灵:“差什么药材,去府库直接拿便是了。”
二人踏进院子,影九大骇:“手下留人!”
阿鸢提着剑差一点就要砍了惊慌失措瘫软在地的叶无恙。
影九不要什么体面了,一把上去抱住阿鸢的手臂:“姐姐,这是我们找来给小公子看病的神医,自己人,不能杀啊。”
听罢,阿鸢警惕地收回剑,又抬头看到了跟在影九身后的徐湘灵。
“这是,公子的姐姐!”影九继续抱住她,“有血缘关系的。”
徐湘灵瞧了一眼阿鸢不做多问,径直入内去看颜稚秋,屋内泛着丝丝血腥气味,她仔细查看才发现不是从颜稚秋的身上传来,是一边受了重伤半死不活的梁迅羽。
徐湘灵:“快让大夫进来!”
影九拖起脚底发软的叶无恙,吐槽他道:“师兄,你也跟着师傅游历江湖多年了,怎么还能被下成这个样子。”
叶无恙:“那姑娘,下手真狠。”
影九:“哼哼,阿鸢姐姐是将军家的护卫。”
徐湘灵坐在床边,用湿了水的毛巾给颜稚秋擦拭额头降温,她照顾生病的徐家老太太也有些日子,对一些症状也是略懂一二,她道:“先去治那个孩子,秋哥儿应该只是风寒入体又受了惊吓引起的发热。”
叶无恙认同她的说法,也就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了。
影九去帮徐湘灵的忙:“大小姐,还是奴婢来吧。”
徐湘灵没有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继续帮颜稚秋擦拭,满眼都是来自长辈的慈爱与心疼:“他这几日受苦了。”
转念想到什么,徐湘灵又问:“方才,门前那个姑娘我没有见过。”
影九扯谎:“鸢姐姐是将军府的侍妾,在船上是为了保护小公子受了伤,这几日将军一直安排她在别处养伤,最近才回来,大小姐近日操劳,没有见过她是正常的。”
徐湘灵没有看她:“将军府的侍妾都有这样高超的武艺呢。”
影九尬笑。
“是你们将军派给秋哥儿的护卫吧。”徐湘灵道。
影九没有回话。
分明还是白天,因为大雪的缘故,天色已经有些暗沉,城外善堂一片惨烈景象,红色粘稠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积雪,积雪化成水,血水从木门的门缝之中流淌出来。
饶是向来在影卫之中负责暗杀的影五推开门见到里面的景象,心中也是狠狠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