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雁话还没说出口,屋里便走出来包着头巾的女子。
女子手中拿着绣了一半的绣棚,边走手中还不断地穿针引线:“阿良,谁来了?”
见女子出来,那些个孩子又是一股脑儿涌到那女子的身后,七嘴八舌地给女子指着梁雁说话。
“妙姨,妙姨……”
女子被他们挤来挤去,手中绣花的活儿都没法干了,她把小孩子们推开:“停停停,都闭上闭上你们的小嘴巴,让阿良来说。”
阿良就是那个年纪最大的男孩子。
阿良立马指向梁雁:“妙姨,就是他。”
女子定睛一瞧,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你是,你是徐家那位漂亮表少爷的夫君。”
梁雁与那女子对视的时刻也是马上想起来了她是谁:“妙娘子好。”梁雁冲身后蹲守着的兵士打手势示意他们暂时不要上前。
妙娘子拍了拍阿良的肩膀:“大人说事,你带弟弟妹妹接着去玩吧。”
阿良很听妙娘子的话,乖乖带着其余的孩子略过梁雁接着去做游戏,梁雁在孩子群里头搜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与吴羡画像相似的孩子。
妙娘子随手放下手中的绣棚,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嗯……先生贵姓?”
梁雁:“免贵姓梁。”
妙娘子态度和善:“梁先生今日来,是……”
梁雁从胸口掏出画像:“我有一位江南的好友,他的公子前段时间走失了,今早在大街上有位乞儿讲说是在娘子这里见过那位小公子。”
“我这确实都是一些我捡回来的、无家可归的孩子。”妙娘子点点头,她指了指另一边玩耍的孩子们问梁雁,“那梁先生可有找到那位小公子?”
“未曾。”梁雁从胸口掏出一张画像给妙娘子看,“娘子可见过这个孩子。”
妙娘子:“这个不是小哑巴嘛,梁先生也找他啊。”
梁雁皱眉:“也?”
“先生随我来吧。”妙娘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孩子是我约莫着七八天前晚上,下了工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前几日有一位长得还颇有一些姿色的公子也来看过小宝,不过他没说什么,就是给了一些钱,让我冬日多给小宝添些衣物。”
说罢,妙娘子掀开挡风的帘子,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织布机旁的小板凳上,手中攥着一个线团,极有耐心地一根一根帮妙娘子分着线。
妙娘子与梁雁站在门口,妙娘子说:“那晚上他一个人蓬头垢面瑟瑟缩缩在大街上揍,我一看这小公子的穿着就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我问他从哪来,想送他回家,没想到他咿咿呀呀半天竟然不会讲话。我们进去吧。”
梁雁跟着妙娘子进去,小男孩坐在小板凳上,听到人进来的动静也不转身看一眼,只就是自己专心地分着毛线。
“小宝,小宝。”妙娘子轻声呼唤。
听到妙娘子的声音,他才慢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对照着那张画像,梁雁确定那就是吴羡。
吴羡看见妙娘子,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有些懊恼地低垂下脑袋,形同一只霜打的茄子,蔫蔫的,继续低下头开始分自己手里的毛线团。
妙娘子叹了口气,给梁雁在矮脚桌旁搬了一张凳子,然后倒一杯茶:“梁先生来坐吧。”
妙娘子悠悠和梁雁解释:“小宝的情况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啦,本来我这个善堂里有一位姓叶的大夫,我当初领小宝回来就是想请他给看一看的,谁知道叶神医半月前出去义诊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梁雁若有所思,问妙娘子:“那,娘子,前几天那个来找小宝的公子,长什么模样呢?”
妙娘子自己回忆了一下,回答道:“比先生矮半个头的身量,宽肩窄腰,柳叶眼,哦,与表少爷长得倒还有几分像呢。没确定身份,他给的钱财我不敢用,就放着了,我给先生拿来看看。”
妙娘子给梁雁递过去一个纸包,打开外层包裹里面竟然是两根金灿灿的金条,梁雁接过纸包展开,果然在纸包一个极其隐蔽的小角处找到了一个淡淡的“颜”字。
颜锦瑜。
梁雁将金条重新包裹好还给妙娘子:“娘子,收好。”
看梁雁的表情,妙娘子大约猜测到梁雁应该是认识那个送金条的人,她问:“梁先生,您认识那个来看小宝的人啊?他是谁啊?”
梁雁道:“娘子,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小宝这段时间肯还要留在您这里,若是他再来莫要让他带走小宝。”
“他是小宝的爹吗?”妙娘子脱口而出问。
“啊?”梁雁不解,“他不是。”
妙娘子表面点头,但心里已经认定颜锦瑜就是小宝的“爹”,一场狗血的豪门恩怨已经在妙娘子脑中上演,她发誓在小宝他爹愿意接他回家之前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