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吐,不要忍,告诉我。”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重逢以来,姜夏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
“我......”司君念声音嘶哑微弱,姜夏俯下身靠近倾听。
“我想上厕所。”这话说得挺不好意思的,哪怕身体有过极度亲密的接触,一大早就提出这种身体需求,司少爷小脸一红。
姜夏很自然的掀开被子,把他拦腰抱起。
“不是,你抱我干什么,我自己走。”司君念只是想让姜夏把他扶起来而已。
姜夏抿着嘴,神色晦暗不明。
司君念没力气挣扎,只能顺着他,同时祈祷这时候千万别有人进来。
病房不大,到卫生间不过十来米距离,姜夏长腿一跨,几步到了头。
“你......先出去。”司君念朝身后的姜夏说。
“我怕你摔倒,你靠着我,安稳。”
“没事,我站得稳。”司君念强调。
“害羞?”低沉的声线敲击着耳膜,可疑的红晕在耳尖跳跃。
“我还亲过它,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是什么羞耻发言,姜夏被人夺舍了吧,这种浪言浪语是清冷的姜医生能说出口的,这跟白日宣淫有什么区别。
“别说了。”司君念用气音回答。
“要我帮你把着吗?”
天呐!
最后司君念把姜夏赶出卫生间,才酣畅淋漓的结束一泡憋了一夜的晨尿。
打开门,姜夏再次把他拦腰抱起送回床上,司君念突然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娇娇。
这种感觉,在姜夏给他喂稀饭时,尤其强烈。
“我自己来吧。”
“你现在脑震荡,不能乱动,轻则头晕重则呕吐,为了你的身体,我建议保持现状。”
姜夏以医生的口吻跟司君念说话,从小到大跟医生对着干的司君念,第一次乖顺的听从医生的建议。
吃了小半碗,司君念就吃不下了。
胃部仍然隐隐作痛,晕乎乎的脑袋不能长时间睁眼。
姜夏没有勉强的他,帮他放平枕头,托着他躺下。
闭眼之前,司君念看了眼窗外。
昨晚一夜大雪,第二日竟是个大晴天。
阳光洒在白茫茫的积雪上,照得窗外金光灿灿。
“你不上班吗?”
闭着眼,司君念能感受到姜夏的轮廓,非常安心。
“请假了。”
姜夏在收拾司君念吃剩的碗筷。
“你吃过没?”
“嗯,孙主任下班前给我带了包子。”
“孙主任啊,好些年没见他了。看见我,怕是又焦虑得睡不着觉了。”司君念想起被自己折磨多年的孙主任,弯起嘴角。
年轻时不懂事,仗着家族背景到处为难人,心里头到底是对孙主任存在愧疚。
“你在金氏建档多年,为什么要转走。”冷不丁的,姜夏开口问道。
许久,司君念没有回答。
姜夏盯着司君念,试图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试探,只是第一步。
这六年,司君念藏了太多秘密需要姜夏去挖掘。
司君念跟姜夏僵持着,不过姜夏似乎不想放过他,执着的看着他。
哪怕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沉甸甸的目光。
护士在外面敲门,把司君念暂时解救出来。
夜班护士已完成交接班,白班护士从她嘴里吃到一线大瓜,趁着挂水的机会第一时间敲门。
群里的护士姐妹们,嗷嗷待哺,等着她现场直播。
“你好,今天早上有三瓶水,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有什么需求可以摁呼叫铃,在我值班时间内随叫随到。”
金氏私立医院的服务极好,这也是有钱人愿意花重金住在这儿的原因。
帮司君念挂水时,姜夏提醒护士挂另外一只手。
小护士用眼角余光观察那位高大帅气的医生,她却不知,她的心不在焉被司君念抓个正着。
司君念偷偷噘嘴,在心里想:姜夏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我能理解你,理解你们不自觉被他吸引的目光。不过,他是我的,你们只能想想,过过眼瘾了。
这样大度的心理,放在六年前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司君念身上。
他占有欲很强,一旦打上他的标记,就决不允许别人染指。
不然,以前也不会不顾一切的跟裴临风纠缠那么多年。
偶尔,他也会想起以前的自己,除了唾弃之外,更多是对裴临风和花暮的愧疚。
跟裴临风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要不是他一意孤行去西藏,安心非要裴临风跟着,他一整年跟裴临风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裴临风和花暮还住在原先的别墅区,整个庭院被花暮大改过,几乎毫无以前的痕迹。
司君念搬离别墅区后就很少回去,那春意盎然的裴家庭院也很少出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