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官家!”仇恨使人面目全非,老人见帝髯晕了过去,瞳孔缩了缩,咬牙切齿说,“你救不了他的,你们草菅人命,你们报应来了!”
“草菅人命?”扶竹轻笑,“我们去时你的儿子已经死亡,我了解帝髯,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命去伤害他人。老头儿,睁开眼吧,别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那又如何?你现在拦得住我们?”老人表情恐怖,发出不符合长相的奸笑,“你现在离不开泥塑吧?我们是不能耐你如何,但他的命,呵,我们还是拿得走的!”
老者说着如癞蛤蟆般鼓起腮帮子,眼球突出,朝帝髯吐出一大团黑气,它像箭一样朝帝髯飞去,在即将靠近之时,被一只冷白色的手抓住。
“我说了,”扶竹抓住老者的衣领,将他甩了出去,“你不能带走他!”
老者的身体撞到树干,发出巨大的彭声。
他抖如筛糠,恐惧地看着面前黑发黑眸的少年,哆嗦着往后退,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你……你怎么……”
“我怎么出来了是吗?”扶竹踹开车门走了出去,挽起袖子扭动着手腕,“在你的眼里,我真的那么弱吗?”
“你想杀我!果然,你这个心肠歹毒的人!”老人靠着树站起来,“我必须得杀他,我得为我的儿子报仇雪恨!我儿子曾经参加过革命,为人民出生入死,他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你们选我儿子不就是看他好欺负,可是凭什么,善良就得被欺负吗?引魂人,你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啊!”
扶竹消散手中聚集的鬼气,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痛苦。
“我可怜你们的遭遇,但我不能放弃帝髯。”扶竹深吸一口气,心中纠结不已,“导致你儿子死亡帝髯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有间接关系,我不包庇他,但我相信他对你儿子的死是不知情的。而且杀你儿子的人不是他,是那些村民。”
老者听后发黑的眼中流下一行血泪:“我当然知道,可、可我没时间了啊大人!我没时间了!对不起……对不起……”
扶竹意识到了什么,等他回头时,迎面而来的是一把锤子,头传来剧烈的钝痛,本就不清醒的大脑瞬间变得混沌。
他视线下意识地落到帝髯身上,当触及到那刺眼的红时,呼吸都慢了半拍。
什么啊,竟然搞声东击西。
挺下流的。
——
扶竹再睁眼时,眼前一片赤红 ,手腕上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他抬眼往上看,在看到那熟悉的锁链时,他了然地笑了。
头顶不是吊灯,而是一根根鞭子以及长条形玩具,它们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好似不是让人痛苦的刑具,而是漂亮的琉璃灯般。
在不远处有一道门帘,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他头上戴着冕旒,身形修长,盘腿而坐,手撑着侧脸,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心不在焉地看着。
扶竹往后退了一些,手上的锁链太紧,已经磨破了皮,每动一下就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
门帘外的男人注意到了扶竹的异常,兴致勃勃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长相俊美,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黑眼圈太重,像是烟熏妆一样厚重,一双黑眸深沉,高挺的鼻梁搭配微厚的唇,让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
他靠近扶竹,抬起他的下巴,眼眸微眯,笑意盈盈问:“昨夜睡得好吗?我的扶扶。”
扶竹眼含轻蔑地白了男人一眼,冷哼一声不愿搭理。
男人嘴角僵硬了一瞬,随后眼底浮上阴狠,眼睛往上翻,看了鞭子一会儿,随即猛地抓住扶竹的头往墙上砸去:“我他妈问你话呢,聋了是不是?!”
男人下手太重,房间的墙本就凹凸不平,表面的颗粒如尖刺般划破扶竹娇嫩的皮肤,血液模糊他的脸,似一块白布被泼上殷红的颜料。
扶竹放下眼皮,手无力地垂在地上,眼眸死寂好似深潭,没有一丝光亮。
“引魂铃是不是被你丢了?”男人强硬地拽起扶竹,“我问你话呢,别他妈给我装哑巴!”
扶竹盯着地面,黯然问:“锤子你给的?”
男人挑眉:“是又如何,你早该回来了,我是不是规定过,不许在一个任务目标身边超过三天。”
扶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别开脸说:“忘了。”
“忘了?!”男人因为扶竹满不在乎的语气暴怒,抬手给了扶竹一记响亮的耳光,看着他嘴角渗出的鲜血,不禁没有感到愧疚反而兴奋地笑了,“这样真美,我们扶扶真美。”
扶竹双眼无神,眼底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
“扶竹,引魂铃丢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罚你呢?”男人的头埋进扶竹的颈窝处,手不老实地游走,“我罚你杀了帝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