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竹听后腮帮子鼓起,眼眸眨眼间湿润,可怜兮兮地垂头:“白大哥要丢下我吗?”
“我……”白勿澄抬头望着面前一脸委屈浑身散发可怜气息的少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你怎么和刚才判若两人?不要开玩笑了,我需要你扶竹!”
扶竹哼唧着擦掉眼角的泪珠,难过地回答:“可我也需要你呀,外面好多鬼,我的铃铛坏掉了,他们会吃了我的。”
“铃铛?”白勿澄抓住关键词,“铃铛是你的什么?”
扶竹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是我的小窝。”
“那跟在你身后的鬼呢?”
扶竹眉毛往下耷拉,呈一个八字型,满脸的愁容:“我告诉你哦,其实我是一只鬼,而他们是我收养的小鬼。”
白勿澄回忆了一下,残忍地揭穿:“他们看起来可不小,快比你高四五个个头了。”
“鬼也会长大的嘛!”扶竹跺了跺脚,“总之我的小窝烂掉了,我没有家了,我出去会被精神病人欺负的。”
“真够麻烦。”白勿澄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行吧,我暂时答应不丢下你,但你不许乱跑。接下来我准备去其他房间找找有没有水果刀等防身的工具,你要不要一起?”
“好呀。”扶竹伸出手,“我跟着你。”
白勿澄犹豫了片刻,最终握住了扶竹伸出的手。
白勿澄走在前面开路,扶竹则乖乖跟在后面,他眼眸弯弯,翘起的嘴角狡黠得意。
扶竹右手攥住白勿澄的衣角,左手从口袋中拿出两张卡牌,它们分别刻画着一只眼睛和一面盾牌。
扶竹不动声色将盾牌卡片塞入白勿澄口袋中,轻声喃喃:“骑士先生,您可要保护好您可怜弱小的预言家呀。”
白勿澄听见扶竹模糊的自言自语,疑惑地回头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啦。”扶竹摇了摇头,搪塞道,“只是有些饿了。”
“是么,那一会我去其他房间看看有没有食物。”
两人选择了一间看起来杂物较多的办公室,透过门缝确定房内空无一人后才蹑手蹑脚地进入。
白勿澄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杵了两秒才拉开抽屉开始翻找。
“苹果、巧克力、水果刀、经书、钥匙……”白勿澄把食物丢给扶竹,自己则是挑拣出可以防身的工具,将它们放进腰间的挎包里。
说饿不过只是扶竹的借口,他百无聊赖地在房间走动,手上的苹果被他抛起又接住。
在他路过储物柜时,不经意发现柜门的位置敞开着一条缝隙,而从缝隙处看,能看见柜子中不寻常的浅褐色毛发。
他伸手攥住一小撮毛,然后试探性地往外拽了拽,见里面没有动静,一鼓作气直接将东西拽了出来。
“诶哟——”
一阵痛苦地喊叫过后,一个顶着褐色锅盖头,戴着厚重圆框眼镜的男孩掉了出来。
他捂住头,幽怨地瞪着手中握着自己毛发的扶竹,怯弱地抱怨:“你们拿我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还拽我头发呢!”
白勿澄被男孩的叫声吸引,他注意到男孩的前一句话,不动声色将寻到的物资放进包中,走过去问:“请问你是?”
“我?”男孩扶了扶歪掉的眼镜,脸上闪过慌乱,手下意识地捂住胸牌,支支吾吾说,“我、我是这个医院的……实习生……”
扶竹伸手拉了男孩一把,笑容歉意地介绍:“我叫扶竹,旁边的大叔叫白勿澄。”
白勿澄因为扶竹口中的叔叔一词皱眉,纠正道:“是哥哥。”
扶竹娇态地撇了撇嘴:“都一样嘛。”
“我叫唐愚。”男孩紧张地自我介绍,“我是这家的实习生,那个……扶竹你手里的苹果是我的。”
“是么。”扶竹闻言把苹果递给唐愚,“抱歉了,还给你。”
“不用的,我不饿。”唐愚取下眼镜,往上面哈了几口气,擦了擦镜片说,“请问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是呀。”扶竹扫过对方胸前不翼而飞的胸牌,敛眸浅笑,“这个办公室只有你一个医生吗?”
唐愚闻言眼神开始躲闪,戴上眼镜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扶竹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嘴角牵起的弧度也变得冰冷。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出了办公室,旁边的白勿澄见状收紧背包,质疑地瞥了唐愚一眼,赶忙跟上。
扶竹出门后回头看向白勿澄,抓住他的手闪进隔壁办公室。
“你怎么了?”白勿澄看着后背靠门,神情紧张地扶竹皱眉问。
“嘘!”扶竹透过门缝瞟向门外,当瞄到那熟悉的白大褂后,忽然了然地笑了。
“你到底怎么了?”白勿澄摸不透扶竹的心思,见他莫名其妙地轻笑,不禁担忧地按住他的肩膀,手抚上他的额头,“你不会中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