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状态下的蒲钰很好看,整个人溺在阳光里,像一只午后慵懒的猫咪,半眯着眼睛,时不时还会发出小小的呼噜声,仿佛光都要更偏爱他一些。
只是季知还看着他,迟迟没有动笔,他把颜料在颜料盘上调了又调,始终没有调出一个合适的颜色。
蒲钰只觉得给季知还当模特相当轻松,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就行,既没有限制蒲钰行动,也没有要求他脱衣服,下午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蒲钰神思飘荡,意识逐渐飘远,晃晃悠悠的竟然做了个美梦。
“这样你真能画的出来?”蒲钰一觉醒来,见季知还坐在那里似乎一动没动,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响起的说话让季知还回过神来,下意识拿起笔点在画纸上,愣了一会儿说道:“或许吧。”
“或许?”蒲钰从椅子上起来,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转到季知还身后,一看他的画纸,没忍住吐槽:“好家伙,一个多小时了,合着你就点了颗痣?我脸上也没有这么大的痣吧?”
季知还也不打算画了,收了画笔,说道:“今天画不出来,钱我会照常给你的,你不用担心。”
蒲钰其实并不是在意钱的问题,但季知还既然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行吧,那我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那我可回家了!”蒲钰收了手机上的转账后又发了十七块给季知还,“上次欠你的,我说过会还你的,我可不想欠别人的。”
第11章 过往
蒲钰这几天早上给花坛的花浇了水之后,就去了季知还那里,从他的画室坐到客厅再到露台,最后坐到小花园里,季知还也从一开始的‘点痣’,到现在能描画出大致轮廓了。
季知还不想画画的时候,蒲钰就站在院子里喂鱼,有时候是从自己家带的馒头,有时候是在季知还家拿的鱼粮,季知还也不管他,自己坐在屋里喝茶,或者学习别人的作品。
池子里的锦鲤跟没吃过饭一样,蒲钰给他们喂多少它们就吃多少,蒲钰边揪馒头边说:“你看看,你们主人虐待你啊,连饭都不给吃了。还是跟着我好是吧!兄弟,你咋吃着吃着还睡着了?”
池子里有一只锦鲤突然翻了白,蒲钰跑去找了根树枝:“别睡啊,兄弟,馒头还没吃完呢……”
锦鲤随着蒲钰的拨弄起起伏伏,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这个时候蒲钰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不会是死了吧?我这样没干啥啊,兄弟你怎么这么脆弱?”
蒲钰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在屋里坐着的人,见他捧着手机像是在跟人聊天,根本没注意他,蒲钰丢了手中的树枝,馒头也不敢再喂了,两口塞进自己嘴里,拍拍手,晃晃悠悠的往屋里走。
“那个…你在忙哈!”蒲钰抠抠鼻子,在季知还身边晃悠。
季知还抬眼看他:“你饿了吗?柜子里有吃的,你自己去选。”
“哦。”蒲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袋饼干,撕开包装的时候偷偷拿眼睛瞟他:“你…院子里那个鱼,养了多久了?”
“一年多。”季知还说。
“贵吗?”蒲钰装作不经意的问。
“不贵,你也想养?”季知还放下了手机,喝了口茶接着说:“你想养,拿几条回去就好了,不用专门去买,我去拿网子给你捞几条回去。”
“不用!”蒲钰一嗓子吼出来,过后又有些心虚的尴尬,忙说:“我就问问,没想养……咳咳,有点干巴,你给我倒杯茶吧。”
季知还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激动,把茶递给他,“你没事吧。”
蒲钰不知道戳了哪根神经,一口水呛进肺里,弯下腰猛地咳嗽起来,脸也憋的通红,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捞起来的鱼一样。
季知还拍着他的背,帮他顺顺气:“慢点儿。”
“没事没事。”蒲钰摆摆手,收敛了一下咳嗽,“那个,季大哥…你今天要是不画画,我就先回去了。”
这还是蒲钰第一次叫他季大哥,这三个字怎么想怎么别扭,蒲钰说完都有些脸红,季知还听完也楞住一瞬,虽然村里的孩子都叫他季大哥,但这三个字从蒲钰嘴里吐出来,就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好。”季知还说完站起身送蒲钰出去,走到院子里时,蒲钰一直低着头,时不时拿余光瞟旁边的池塘。
季知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抹白,等他定睛看去,发现是一只翻了白的锦鲤,肚子鼓鼓的,很明显是被撑死的。
“这鱼……”季知的话还没说完,蒲钰立马道歉:“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它这么容易就死了。”
季知还这才知道,难怪蒲钰刚刚那么反常,原来是做了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