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谜。”莉迪亚把小谜叫来,而它高高兴兴的落在了雷古勒斯旁边,她早就接受了自己在它心目里的位置又往后挪了一位这个事实,又或者他其实一直在她前面。
她把包裹挂在它的爪子上:“去吧,给邓布利多。”要是莉迪亚自己,她会选择让小谜至少过完平安夜再出发,但这事关莫雷诺们的嘱托,只能委屈它在雪夜中过节了。
“它不是一般的猫头鹰,再冰冷的落雪对它们来说就像棉花一样。”像是猜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雷古勒斯补充道,又开始低头继续写些什么。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比通信时还要愉快,这也近乎神速的帮助他博取了信任,这种默契来源于足够的智慧与相同的思考方式,显然和这样的人沟通是一件无比令人愉悦的事情。
但自己对于那段缺失了两个月的记忆仍旧处于被动(她现在知道的大部分记忆都来自他的脑袋,那蹦出的零星几个片段看的莉迪亚一愣一愣的),她还是推理不出自己信任他的合理原因,也许因为那时不时发作的赌徒心理吧——介意之下,莉迪亚决定继续她的考核:“雷古勒斯,你还记得送我过来的门钥匙么?”
“两枚象棋棋子,送你来的是主教,你手里拿到的应该是皇后。”他头都没抬,也不在意她明晃晃的试探,但他仍旧准确又无情的描述出了事实,话语一如信中那样精准又理性:“事实上它们来自于我小时候玩过的一副巫师棋,大理石的料子是意大利南部的蓝金沙定制品,你要是想要那颗主教我到时候可以给你——”
“好了好了。”莉迪亚觉得头疼,她摁住了即将移形的小谜(随后它发出了啾啾的声音表示疑惑),又把剩余的糖果分出来一部分装进了一个黑色的礼物盒中:“也寄点给布莱克吧,”适当的共情了一下,她把盒子向雷古勒斯推了推:“平安夜报个平安,在他们眼里你都失踪了快一个月了。”
炉火之下,雷古勒斯显然有些触动,他握着羽毛笔书写的动作停顿住,而睫毛被火光投射出一片细密的阴影。他想拒绝,这会给莉迪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在她坚持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盒子:“多谢。”于是小谜最终带着两份包裹飞了出去。
雪还在下,他们就着苹果肉桂派、曲奇和覆盆子布丁这些甜美的食物聊起了食死徒与魂器的话题。“如果把这里剜掉,或者用魔咒剥离开——我是说如果,能不能除掉标记?”莉迪亚轻轻抓着他的手臂,顾忌着不敢用手指去触摸,万一莫名其妙和伏地魔产生什么联系可是相当、相当麻烦。
“我不知道,黑魔王可以通过黑魔标记与食死徒们进行联系,一旦感受到后就必须幻影移形到他身边。”这些和莉迪亚在一起的日子美好的甚至不太真实,他完全不在意她那些时不时迸发出来的警惕与试探,但雷古勒斯现在必须回到现实,那些与黑魔王相关的不愉快的回忆又卷土重来了:“我觉得这更类似于契约,与灵魂绑定的契约。”
似乎是在思考,莉迪亚圆润的指甲无意识的摩擦着他手臂上的血管,给他带来一阵无法克制的类似撩拨的痒。“标记、魂器——他怎么总喜欢这类灵魂上的魔法。”她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伏地魔一番,波光流转的双眼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他标记的纹路:“不介意我用魔杖试一下吧。”
他能有什么意见,于是莉迪亚拿起魔杖在标记上方试探起来,她试着在伏地魔设下的魔咒之外找到切入点:“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会选择用黑魔法达到永生?”她的魔杖划过凝滞的空气:“大多数魔法都是有代价的,黑魔法更不例外——我想不明白。”
“也许他觉得长生是最强大的魔法,”雷古勒斯根据自己的理解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关于黑魔法,你不了解斯莱特林的心态,越是强大的东西越是会得到追捧,而这种追捧有时是病态的。”
“这算哪门子最强大的魔法?”莉迪亚改变了最细微的挥舞魔杖的手势,哪怕这个魔咒的主人是伏地魔,但和顶级巫师过招还是让她不得不郑重了起来:“永生又不等于永恒——”她低声念了些什么,标记的边缘开始发热:“每个人的定义都不同,你觉得什么才是最强大的魔法?”
她转过头看他,雷古勒斯意识到她左手的指尖还轻触着他的手臂,莉迪亚的眼睛眨啊眨,促狭的笑意蔓延在她的脸上,似乎正等待着自己的答案。他想回答,但她突然伸出手阻止了他,于是那皮肤上微妙的触感又离他而去。莉迪亚给试探完整的收了尾,这期间她没有收回手,因而那几根纤长而又柔软的指节离他是那么近,近到只要仿佛张开嘴就可以轻轻松松咬住它们。“最伟大的魔法——是爱?”她流畅的收回魔杖,颈侧又散发出那股熟悉的柠檬马鞭草混着薄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