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恐惧
“好了六年级的先生小姐们，不要再互相攻击了，让我们开始上课吧。”斯拉格霍恩整理了一下背心上金色的纽扣：“玛丽，请把那桶蟾蜍黏液放回它应该在的地方。”然后麦克唐纳及时展现出了作为一名击球手的反应速度，飞一般的收回了想要把那桶黏液泼出去的勺子。
“不得不说，你们暑假的作业都是用了心的，这让我很欣慰。”他们院长说话时那精心打理的两撮胡子还在晃来晃去：“尤其是一些同学还在我的授意下做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实验——当然我不会浪费这些努力。作为本学期第一课，我想你们也不太有那个兴致去了解一些《高级魔药制作》中佶屈聱牙的定理与它记载的偏门魔药，尽管当你们了解魔药学的魅力后会发现它们其实非常、非常的迷人。”
说着他揭开了一个坩埚的盖子，旁边是一堆已经由不同水晶瓶装好的粉红色魔药：“说道迷人，没有比迷情剂更能达到这种要求的了。我猜你们会感谢我的，毕竟你们六年级了，也到了好奇这种事的年纪——但请记住爱情是不可仿造的，迷情剂只能提供给使用者虚假的痴迷与幻想，这可是事关人生大事的重要提点。”他盯着坩埚中缓缓上升的螺旋形蒸汽：“在开始动手之前——谁能告诉我普通迷情剂的具体成分？”
雷古勒斯站在后排，抱着自己的《高级魔药制作》看着身边一个个学生在闻到迷情剂的味道后露出神往或是恍惚的傻乎乎的表情。他在想那天夜游时发生的对话，猫头鹰传回家里的回信需要时间，这段真空期中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大概就是圣诞节或寒假吧，他说要见你，还说他渴望你很久了。”小巴蒂.克劳奇的言语中露出一股类似于家族兄弟姐妹间常见的争风吃醋的妒忌，他瞪大了眼睛拉长语调说道：“你知道要怎么做吧布莱克——你不会让他失望吧？”
虽然小巴蒂.克劳奇只是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但看上去黑魔王已经非常信任他，而他与黑魔王搭上线比他知道的那些人都要早。这让雷古勒斯不禁怀疑自己情报的准确性，看来已经正式被食死徒招揽的人员要比自己知道的多，他们在斯莱特林年级的分布的广泛性也比自己预估的要大不少。但他们肯定是不会亲口承认的——食死徒向来暗自行动，除了他准确知道的那几个人以外他也没什么把握。
除开这些疑惑，适当的表演还是需要的。
“当然。”于是他淡漠的回应了他：“做好你自己的事克劳奇，不需要你来替黑魔王监督我。”雷古勒斯把自己神态里的刻薄发挥到极致，他也学着小巴蒂.克劳奇那样拉长话语，用一种甜蜜但威胁的语气对他诉说道：“另外你会保守好秘密吧？我想黑魔王不会愿意信任废物或是蠢货——比如一个连口信都守不住的三年级斯莱特林？”
小巴蒂.克劳奇一刹那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这让他看上去像一只长期营养不良的、瑟瑟发抖恐惧被遗弃的长毛流浪犬。雷古勒斯随即意识到了仍旧有机可乘，他抓住了他的恐惧继续说道：“我假设我们可以合作的很愉快，毕竟我们都在为了黑魔王做事？”
“自然可以。”小巴蒂.克劳奇嘀嘀咕咕的说道：“我想我要回去了，晚安布莱克。”
迷情剂那灼烧的香气飘到了他这里，雷古勒斯的脑海深处正和自己打着架，想着这个学期应该怎么应对，而家里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指示——这样看来哪怕是贝拉也是不可信任的，他也不能完全去倚仗父母，相反父母却需要依靠他。
但不得不说的是，莉迪亚教的这种思考方式真是好用极了，这种分开脑海的思考方法让自己能够更隐秘的筹划行动，还可以拥有比之前更宽阔的思维宽度，只要自己还没有变成精神分裂的话——她是这么称呼这种思维错位的。
他其实看的出来，莉迪亚本身并不是一个性格冷静的人，她用来遮挡自己的面具下也有着这样那样不完美的裂隙。但她一旦提到最关心的事情的时候永远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最无懈可击的防御被她留在了最需要的地方。她又是怎样去面对这种类似的事情，怎么在黑魔王无形的威胁下调整自己大脑封闭的状态的呢？
她是告诉了他答案，但显然远远不是真相的全部。如果不是她亲自接触了黑魔王，那就一定是她的父母，而她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接受这份工作，这些全部都是需要去解决的谜题。
但追逐这件事的真相与黑魔王对布莱克的“渴求”相比，它的优先级就要远远往后放了。他嗅着迷情剂的玫瑰香气，感到自己的鼻腔在灼烧——那是如莉迪亚所描述的，迷情剂仿造出来诱人却苦涩的，爱情本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