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在你身上蹦来蹦去。
时不时就用锋利的爪子和喙,挠你脸、揪你耳朵、扯你头发,发疯般贴着你耳朵凄厉大叫,明显是不允许你偷懒。
你气死了。
猛地坐起身。
一把逮住它,揪着它油光水亮的翎羽就是一通乱扯,疼得它吱哇乱叫,大骂你是歹毒的恶鬼。
而你。
终于舒爽了。
也不计较它的吵闹了。
拍拍气得乱蹦的它,示意它在前头给你带路。
这只鬼躲在村子外的宅邸。
宅邸很旧。
建筑规模却很气派。
四周长满树木,伴着夜晚的天色,阴森森的。
透过破败的木格栅,可以看见庭院里无序长着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
鲜红的颜色,宛若流淌了一地的血,让人毛骨悚然。
你瞅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宅邸里的确有鬼。
而且,还是个被赋予了浓郁血液的鬼。
单凭着这浓烈的鬼舞辻无惨气味来看,至少也得是个鬼月级别。
跟你平日里当瓜子嗑的那些精灵球,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可你已经吃饱了。
别说鬼了,就算稀血摆在你面前,也吃不下了。
你兴致缺缺。
就在犹豫要不要搁这儿蹲守,等饿了再去抓精灵球的时候,金子就带给你一个沉重的消息:
两名鬼杀队成员刚在不久之前进去了。
你:“……是柱吗?”
如果是柱的话,那你就可以等在这里捡漏了。
“不是柱不是柱。”
“是两名甲级剑士!”
金子扯住破锣嗓子大声尖叫。
用力扑闪着翅膀,恨不得把你一翅膀扇进去。
你叹了口气。
不跟这只吃里扒外的破鸟闹计较。
认命抄起家伙,闯入鬼气森森的宅邸之中。
宅邸里弥漫着浓烈的气味。
好像甜腻腻的花香;
又好像什么生物腐烂的味道。
你捂着口鼻。
被熏得头晕目涨。
拉开障子门,走入宅邸正厅。
就当你踏过散落一地的摆件家具,准备深入之时,忽的听见檐廊外熟悉的名字,忍不住顿住脚步,扭头朝后看去。
那是个年轻人。
身着鬼杀队制服。
着急忙慌地四处寻找自己消失的队友。
可无论他如何呼唤,空荡荡的宅邸都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四目相对的瞬间,年轻人瞬间警觉握刀。
“你是……”
“实弥被鬼抓走了?”
你们异口同声。
年轻人愣一愣。
旋即严肃点点头:“……你也认识实弥吗?”
“算是吧。”
这样说着。
你转身进入厅室。
鬼灵敏的嗅觉让你轻松从浓烈的异香中,轻易找出味道的来源地——放着驱魔镜的镜台。
你上下打量。
掀开盖在镜子上的尘布,探头一瞅。
果不其然在镜子后方发现了一尊还在燃烧的香炉。
而弥漫整所宅邸的异香,就是从这里传出来。
同时,跟来的年轻人也有了新发现。
他从镜台下方的抽屉里,小心翼翼揭下了一张草纸。
而那上面是用血液写着的血书。
因为年代久远,鲜红的血液早已变得漆黑。
可那短短的几行字,字里行间却透露出的可怕事实,直叫人毛骨悚然。
“母亲喂我服毒,母亲剥掉我的指甲……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怎么会?”
年轻人轻声低喃着。
几乎要捏不住手里的草纸。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涌出,似乎为那孩子的命运感到痛惜。
你斜了他一眼。
面无表情摔碎手里的香炉。
异香渐散。
原本一眼望到头的厅室,莫名出现一条长长的甬道。
你掸了掸沾着香灰的衣摆,不急不慢走进去。
你不急。
空气里并没有稀血的气味。
这就证明不死川实弥没受伤,不需要担心。
那个年轻人却急了。
顾不得跟你说什么,飞快越过你。
一边大声呼唤着不死川实弥的名字,一边闯入未知的黑暗之中。
你其实不想直接插手。
一方面,你们关系现在挺尴尬的;
另一方面,他到底加入了鬼杀队,你不应该妨碍他的成长。
不然,让敢拧断黑死牟脖子的狂风,变成春日里滋润万物的和风细雨,这可就不好了。
但——
那鬼话废话太多了。
你都没摘的果子,她搁那个摘个不停。
尤其,她还踏马是下弦之一。
你不介意自家果子历练成长,可也知道揠苗助长的道理。
是以。
当下弦之一认真起来,两下就把你的果子和他的同伴打掉半血的时候,你叹了口气,拔出刀子,一招自上而下的圆形斩劈,就把自己这位没见过面的同僚砍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