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
是以。
你接过小妻子递过来的壶,笑着回应:“不贵,留着插花正好。”
到了晚上。
你捧着壶出来。
敲了敲壶身,示意他别躲了,赶紧滚出来。
玉壶不敢拿乔。
小心翼翼伸出一颗脑袋,愁眉苦脸。
很显然。
他愁着见你。
“我记得无惨说过,你虽然变态了点,但制作的壶能卖出大价钱,这样吧,以后卖的钱,分我一半,我就原谅你这次的冒犯。”
“可那样的话,为无惨大人筹措资金……”
你眉眼一厉。
抬手就是一记大比兜。
力气之大,让他连人带壶都滚落廊檐,叽里咕噜摔在泥土地面。
你缓缓站起身。
走下廊檐,踩着壶身,挤着他脑袋碾压:“你敢反驳爹的话?!”
“我错了我错了!”
玉壶哪里还敢啊。
拼命认错,保证事事依你,什么都听你的,才让你大慈大悲收回了脚。
“钱直接打到我的白玉壶。”
“不准擅自靠近这里。”
“我不喜欢别的鬼在我地盘晃荡,看见了,就忍不住捏死!”
玉壶一一应是。
从那之后。
你再也不需要打劫为生,也就更没必要下山了。
直到——
一位僧侣模样的彪形巨汉到来。
他额头上生着类似缝合线的狰狞伤痕。
眼睛也好像因此受伤看不见了。
却不妨碍他流着泪,嘴里低喃着“阿弥陀佛”,挥舞着手里千钧般的铁锤,就要一锤子砸死你。
你慌得一批。
不为的。
单是因为你认出了这厮是谁。
时任鬼杀队最强之柱——悲鸣屿行冥!
他可是能跟黑死牟打得有来有回的柱。
你遇到了,大概率走不过几招,就只能悲鸣着下地狱了。
你不想死。
尤其不想被那么大一个日轮锤砸死。
虽然并不会真的死,但被砸得血肉模糊,脑浆迸裂,好似开了个彩锦铺什么,那得把羽织弄得多脏啊。
你可不想洗衣服!
就在你犹豫要不要找个机会,自己先一步重开的时候,很远的夜色中传来的稚嫩呼唤,止住了悲鸣屿行冥人狠话不多的杀招。
“结弦姐姐,你在哪里?没抓到就别抓了,我们也没那么想玩蝈蝈,母亲叫你回家吃饭!”
“哐——”
抡圆的日轮锤狠狠砸在你身侧的树干。
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树干瞬时崩裂,高大的树冠吱吱呀呀倒下去,碎枝枯叶乱飞,溅起一地尘土。
你额上渗出冷汗。
响应的声音却很稳:“来了来了,你们等等我。”
你收刀回鞘。
戒备地盯着没再继续攻击,双手合十,又开始念佛号的死秃驴,一步步后退,直到退至安全为止,才扭头就跑。
“结弦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一手拉着一个。
他们好奇地朝后探头探脑。
很好奇是什么发出的那么大声响。
你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棵枯树倒地了而已。”
时透双子恍然点头。
他们自小生活在山野之间。
这种生死轮回的自然现象见多了。
“声音好大。”
“那棵树肯定很粗很高吧?”
你一一作答。
可就在你你们一家人愉快用完餐,准备入睡之际,门外传来很有礼貌的女声叩问。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紫眸纤尘不染。
白色长发利落盘起。
只从鬓角垂下两缕垂至锁骨的切发。
仿佛白桦树的精灵。
有着普通人没有的平静淡然气质。
时透夫妻身为主家,同她交谈。
你则趴在窗户上。
露出一颗头瞅啊瞅。
一开始,你并没有认出她是谁,直到看见她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彪形巨汉,才终于从快要被遗忘的记忆里扒拉出一个身份,跟她对应起来。
但——
你看了看还活着的时透父母;
又瞧了瞧正学着你的样子,朝外探头探脑的时透双子。
很难不愁眉耷眼。
就算他们的确是初代剑士的后代,可他们父母还活着,单凭一张嘴,就要把人家自幼娇养的小孩子带走,给产屋敷家卖命,怎么想……都很不人道吧?
“还请原谅我等冒昧。”
“我等也是追寻了许久,方才知晓您是初代剑士的后代,作为产屋敷家主的代理人产屋敷天音,特来邀请您重新加入鬼杀队,再续前缘。”
你:“……??”
啊?
啊啊啊?
还能这么干?
不邀请孩子了,转而邀请他们父母?
你呆若木鸡。
有那么一瞬间,忽觉产屋敷跟鬼舞辻无惨,不愧是同宗同源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