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海一滞。
“晴海，神明不会原谅你。”
你抬手拍拍他的脸。
他大概以为你又想拔他牙齿，下意识想躲，你也没有强求，只道，“你之所以会遇见我，就是神明对你不虔诚、不正义的惩罚。”
“如果神明真的庇护你，就绝对不会让你死前跟我相遇。”
“我是什么样的鬼，别人不清楚，难道神明还能不清楚吗？”
“你以为自己能避开神明窥探，偷摸实现不为人知的心愿，却不知道，当你实现心愿的那刻，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被神明厌弃之人，必将下地狱。”
“晴海，这就是你的结局。”
说罢。
你一步步退回黑暗。
东方既白。
熹微的阳光轻薄微凉。
却有着灼尽一切黑暗邪祟的力量。
林风拂过，就连仅剩的飞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瞧啊——
这就是做鬼的下场。
鬼舞辻无惨没脑子。
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大概是觉得最近搞出的动静太大了，在你们回来后，他就准备金蝉脱壳，换个城池寄生。
当然了。
这种事他自然不会跟你说。
——是黑死牟告诉你的。
那时候。
你抱着装着短剑的匣子，准备去外面遛弯，随机逮个怨种猎鬼人，让他带回去重铸。
你不怕他们不同意。
不同意你就蹲守他们，打到他们同意为止！
黑死牟拦下了你。
告诉了你公司地址将要发生变动的事实。
“再等等。”
“可我很急的！”
“无惨大人的事更重要。你现在离开了，就不可能找到回来的路。”
“到时候，你出去找我不就好了！”
你很无所谓。
说得理所当然。
黑死牟：“……无惨大人不喜欢我离他太远。”
你瞳孔地震。
下意识望向他。
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胳膊。
情不自禁打了个膈应的摆子，使劲搓着胳膊，失声尖叫：“……不是，他真gay啊？”
黑死牟侧目望来。
你丢掉手里的匣子。
慌忙拉住他胳膊，使劲晃：“咱就是说，你可是受过正统武家教育的武士！”
“无惨对你有恩，你认他当主公，这我也就不说什么，可、可就像你跟我说过的那样，不应该低眉顺眼去侍奉一个男人，小姓什么的……咱可不兴做啊！”
然后——
你就瞧见黑死牟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奇怪表情。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之后。
他似有头疼。
微不可查叹息：“你究竟……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哼！”
一声不屑的冷哼从庭院传来。
你们循声望去。
就见鬼舞辻无惨正站在澄净透亮的月华下。
他穿着单衣。
双手抱在胸前。
微微上扬这下巴，用鼻孔乜斜人：“从哪里学的？呵，你也太高看她了。她还用学？她自己就是个乱七八糟的下流东西……”
闻言。
你额头青筋直跳。
拖下木屐，就去砸他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闭嘴，死gay！我们BG人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个死gay多嘴！”
鬼舞辻无惨没有不打女人的说法。
被你拿鞋一丢，直接破防，再也摆不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手臂化作鞭子抽你。
嘴里还不服输地尽说膈应你的话：“你脑子是贴贴贴傻了吗？好好一只鬼，为什么总是说些正常鬼听不懂的话？”
“死文盲！”
你张嘴就骂。
就差一口唾沫星子喷他脸上，“你文盲你骄傲咋滴？听不懂不会去学吗？不学搁这儿阴阳怪气尼玛呢！”
“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去了那么多地方、见了那么人，还是头一次见你这种‘我文盲我骄傲’的小垃圾！”
“就这，还鬼王呢，怪不得会被缘一片成1800片！”
“一个不学无术的纯废物，你不被片成1800片，难道还是人家天命种子选手继国缘一被片成1800片吗？”
“不努力、不上进、挨打了只会就嘤嘤哭泣茍起来的废物，你拿什么跟缘一比！”
“被打都是你活该！”
“去去去，做缘一家的狗去，别出来讨人厌！”
你嘴向来歹毒。
哪里心痛戳哪里。
眼见局面将要一发不可收拾，回廊下檐廊里，忽的传来人见凪不确定的声音：
“结弦，你回来了？在跟谁吵架？是……黑死牟阁下吗？”
人类没有夜视能力。
而城池里燃着的灯笼又是摆设。
想要看清跟你对喷的人究竟是谁，很难的。
你觳觫一颤。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又究竟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