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彩唐奇怪看他一眼:“不然你来?”
朱尧被堵了一下,沉声道:“她一个女子,就算是青楼女子,如今已经被害,死者为大。你也不该如此糟践她。”
叶彩唐一听不乐意了:“我怎么糟践她了?”
最烦干活儿的时候帮不上忙,还在一边叽叽歪歪的人。这要是以前,早就给他用扫帚抽出去了。
朱尧道:“光天化日你脱她衣服,这里还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岂不是糟践姑娘,让她死也没有尊严。”
朱尧说着,还指着叶彩唐,那副嘴脸真是跟慎咏志一模一样,看着就叫人生气。
于是谢止立刻不乐意了。
啪!
“说话就好好说,指谁呢你?”谢止一巴掌就把朱尧伸着的手给拍下去了。
咱们谢小公子肆意洒脱这些年,除了在叶彩唐这里吃过一次亏,现在还不得不承认自己要过饭之外,何时受过谁的气?
“现在是验尸,你以为你在青楼讨好姑娘呢?”谢止说话也不好听:“扯什么尊严,仵作验尸就是为了死者的尊严。不脱衣服怎么验,怎么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口?你们家仵作眼睛能透视么?”
干的漂亮,叶彩唐心里给谢止竖起一个大拇指,谢哥威武。
朱尧被谢止说的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道:“你们家才有仵作,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个贱籍的仵作,也吆三喝四的。”
仵作确实是贱籍,其实捕快也是贱籍,但一来六扇门这个机构和旁的衙门的捕快是不一样的,二来贱籍怎么了,谢止还是招摇撞骗的风水先生呢,黄泉还是三教九流开赌场的呢,六扇门里就没有这看身份下菜碟的毛病,上到夏樾下到丫头,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叶彩唐身为一个过去的现代人,人人平等四个字是刻在骨子里的,对于这样的身份转变她没有放在过心上。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村民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对贱籍不贱籍的概念不深,最多有点忌讳她家的职业,觉得和死人打交道有点可怕,也不是因为贱籍的问题疏远。
进了六扇门更不用说,同僚都是春天一般的温暖,她就更没有这方面的遭遇了。
于是叶彩唐第一次,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是贱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幸亏夏樾不在这,要不然的话,朱尧可能已经死了。
可是谢止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怎么可能由人在他面前诋毁自己的好朋友。
朋友只能自己诋毁,别人不行。
六扇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骂小叶就是骂大家。
谢止当下就道:“仵作剖尸那是为了给死者伸冤,让凶手归案,干的都是正义的活儿。贱籍怎么了,再贱的籍还能有你的嘴贱。”
叶彩唐真是佩服了。
她其实也不是个温和内向害羞胆小的性格,在吵架这一块上,肯定一个人能怼的朱尧祖宗都不认识,但是万万没想到谢止也是这么利落。
都没给她发挥的机会,她愣是没能插上嘴。
然后就更插不上手了。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情况下,谢止觉得自己要担起护花使者的职责来,所以一见叶彩唐被针对了,毫不犹豫的就站了出来。
生怕慢了一步,日后被其他人指责不够爷们。
朱尧肺都要气炸了。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我是大理寺的人,你最好说话注意点。”
谢止冷笑一声:“我还是六扇门的人呢,怎么地怕你不成?我告诉你,我就算只是个师爷,也能揍得你下次知道怎么说人话。”
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叶彩唐没有劝架,劝架就代表理亏。再说她相信朱尧肯定不是谢止的对手。
此时夏樾正在审问表妹,慎咏志正要审问越薇,谁也没想到,验尸房里先打了起来。
叶彩唐第一次看见谢止的兵器。
谢止平时斯斯文文的,不拿刀不拿剑,只随身携带一个罗盘。
在护国寺山顶的风水宝地的时候,谢止就拿出了他的罗盘,当时叶彩唐就很意外,看那罗盘是金属的,只觉得随身带着不嫌费事吗?
现在她才觉得是自己没见过世面了。
谢止的罗盘拿了出来,也不知怎么一转,六个角咻的一声,伸出六个锋利刀片。
这显然是一个兵器啊。
而且是集攻守为一体的,可以当做防守的盾牌,也可以当做进攻的武器,甚至还可以当做暗器飞刀。
罗盘像是谢止身体的一部分,指哪儿打哪,在他手里行云流水。
但是屋子里太小,影响了这种武器的发挥。
朱尧还用的是刀,就更施展不开。
叶彩唐虽然没有劝架,但是也觉得不太好,又怕被误伤,赶忙推开门往外跑,刀剑不长眼,万一被蹭着一点,那可不是一块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