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楼的户型都是统一,一楼这个位置是厨房,楼上不出意外都是设置的厨房。
胡平一队人把车停到门口,看门老大爷坐在门卫室里手支着脑袋睡得正香,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陶德全住在最内侧一栋,最边上的单元三楼。
刚走到楼下,有干警猛吸鼻子:“谁家做饭,烧肉了吧,好香。”
小区里不知道曾经又几盏路灯,反正现在除了一盏好的,其他都是坏的。
“不是你,是谁!”
即使陶德全不是嫌疑人,这会在屋里也没干好事。
大家放轻脚步摸上了三楼,干警密密麻麻挤在狭窄的楼道里。
“开门!”
胡平举起电筒照向黑乎乎的一楼,灯光扫过阳台边的玻璃窗,内里炉盘锅具依次呈现。
户籍系统里,他的户籍地址和居住地址曾经变更过一次,变更前正好是河畔小区旁边的公路原址。
大家屏住呼吸,等待胡平发号施令。
大家伙心惊肉跳,这是生怕里面人不知道警察来了吗?
他撩起眼皮瞧了眼,懒洋洋问了句:“你们干嘛的?”
大家伙内抬起头向上一望,一排排黑乎乎的窗户没有一盏灯。
他摇了摇头,这样形同虚设的门卫,但愿这里面的居民能够安眠。
老头哦了一声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埋下头转了个声继续闭上了眼睛。
谁家黑灯瞎火煮肉?
门里终于憋不住,传来一声苍老的回应。
即使是有人半夜饿了,或者刚下班回来加餐,也不会做耗时耗力的食物,飘出来若是方便面香气反而更合理。
“不看,我睡觉呢,没弄吃的,你搞错了。”
“开门!你把门打开。”叶枫往后退了两步,旁边的人迅速闪开给叶枫留出活动空间。
门里再一次恢复安静。
叶枫高抬起腿,狠狠一踹,薄薄的木门应声向后倒去。
楼道里的灯光洒进了黑暗的屋里,照在了一脸错愕惊慌失措的老头脸上。
“啊!!你是谁!”
“你……你们是谁!”老头看清楚室外密密麻麻的人愣在原地,忘记了躲藏。
数盏手电同时亮起,投向室内。
瘦弱的老头身高不过一米六多,口罩拉在下巴处,带着乳胶手套,穿着塑料一次性雨衣。
这样的打扮在没开灯的屋子里,说他刚杀完人正在分尸都有可能。
叶枫看他那瘦弱惊恐的模样,都懒得冲上去控制他,走进门拍亮了屋里的灯。
老头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上方,睁大眼看着屋里瞬间涌进来的十几个男人,个个精壮,一看就不是善茬。
“啪啪啪啪”室内的电灯一盏盏亮起,厨房里炉子上的大锅还有未消散的白烟。
地上一张印花塑料布扯开,胡乱扔着煮熟的鸡腿,鸡脖子,鸡翅。
两名干警迅速跑过去把守住了厨房入口。
“你们是干嘛的!”老头看胡平他们没动手,有了底气。
胡平指着黄友成胸`前挂着的执法记录仪,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现在怀疑你涉嫌数次投毒,危害公共安全。”
“我,我没有!”老头十分嘴硬。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自然有人能告诉我们。”
胡平说完,干脆利落拨出了宴笙的电话,请求他们走一趟,来采集点物证。
老头听到胡平叫人来采集物证,转身便往卧室跑,叶枫立刻上前提着他的肩膀一把拽了回来。
“急什么?什么宝贝见不得光,一会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不着急。”
叶枫说完提着他扔去了沙发上,老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
老头一脸凝重,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神情放松下来,抬脸对着叶枫一字一顿地说:“今年我73岁了。”
“哦。”叶枫没接茬。
“我说我73岁了,老头子了,黄土埋到嘴边了。”老头在数字上加重了语气。
叶枫斜了他一眼:“管我屁事。”
叶枫怼完老头,眼睛迅速扫过整套房子。
几乎毫无装修的两室一厅,白墙,地砖,房间都是老式的土黄色木门。
两个房间门一扇紧闭,一扇虚掩。
屋里家具不多,家电都是旧款。
客厅一个漆水斑驳的老式电视柜上放着一台大屁股电视。
除了老头正坐着的旧沙发,旁边还有一张方桌,放着几碗吃剩下的饭菜。
老头被无视后,不再找任何一个人搭话。
安静坐在沙发上,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和以往的雷厉风行,飞奔至现场不同,这次宴笙的超跑仿佛成了老牛破车,迟迟未到。
胡平挂了电话,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叶枫还没听到熟悉的胎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