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重要的是——
“太宰,你把藤丸、把确实追求着圣杯的所有人,全部都当成了消耗品。而社长、晶子、和我,也全是你手中的棋子。”
听到乱步的这些推理,太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乱步先生,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把大家,把所有人当做通向胜利的棋子来对待的。”
可虽然这么说着,小小少年的语气转而一变,变得仿佛水中的游鱼。
“但您也知道的吧,无论是卫宫切嗣,还是藤丸君,又或者是征服王,他们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在如今聚集一堂。大家都是互相把对方当做棋子对待,就好比卫宫切嗣一旦真的有机会拿到圣杯,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周围所有人那样。”
正因太宰将卫宫切嗣的小动作、Archer的隐瞒、征服王的游离于事项之外都当做没看见那样,深知他们都有同一个暂时目的——打倒大魔王中原中也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将太宰的拖延时间也同样当做没看见。
“社长的战斗能力再怎么强也只是普通人的巅峰,太宰,你毫无疑问的正凭借这一点来要挟晶子,要挟我。”
“乱步先生,你是否认为你现在的行动,不在我的预料之中?”
可如果就连这一点,也是名为太宰治的怪物,早就计划好的呢?
太宰发出一声轻笑,“乱步先生,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多少有些自相矛盾?既然改变不了结局,那么向我抗议也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你不是从来都理解这一点的吗?”
“战友的感情?数日之间便累积起来的友谊?那种东西在我们眼中、在万能的许愿机面前不值一提,能共同作战只是因为暂时的利益、只是因为——打不过那个大骗子的无奈对策。”
伸手挡住微微有些刺眼的冬日阳光,这仿佛无温度的光照透过指间,洒落在少年与雪相近的皮肤上,用鸟儿的视角望去,好似一场即将醒来的幻梦。
“乱步大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拥有这种力量的,但是太宰,你现在的确是将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中,除了那个可怕的帽子君因为等级的过于超然而无法被你控制之外,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了。”
微风稍拂,树干上的枯枝随风摇晃,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
面对这样近乎嘲讽的语气,乱步本该生气,可他却并没有中太宰的激将法,“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武装侦探社才好利用。
听到这样的质问,太宰放下了遮挡阳光的手。
“乱步先生居然对我有如此高的评价,稍微有点受宠若惊呢。”
但乱步并没有被这些迷惑,现在,他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太宰轻声说道: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样…纯洁无瑕。”
“我从来不这么认为,”乱步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毕竟,太宰你完全是故意把宝石剑放在织田作之助那里的,也是故意让卧烟那家伙偷走宝石剑,好让她去完成你预料之中的计划。以此为案例,所以我现在的质疑,也只不过是你剧本中的一环而已。”
起初,乱步因为看出重力使有操控他人思想的能力,而选择躲避事端,他们本可以不入棋局,但却因为太宰的故意拖延,而丧失了脱离棋局的时机。
世间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太宰,武装侦探社在你的剧本里,是必要的消耗品吗?”
“…结局吗?可除了你和可怕的帽子君之外,我们都只不过是中间的[过程]而已。”平光眼镜下的翠色眼眸锐利依旧,“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你们这两股风暴之间争斗的消耗品。”
而现在,重力使的计划正一步步揭开,对方很显然针对异能力者的布局,当然让他们目前三人都是异能力者的武装侦探社无法视而不见。
按理说,太宰给了他们看清局势的机会,为了能让异能力者——为了让自己这一存在于世界的舞台上继续安然存续,乱步很清楚侦探社此时此刻应该按照太宰的布局,按照太宰的步调,顺势而为。
“好吧,”太宰像是对乱步的执拗无能为力,“我投降,武装侦探社可以退出我的剧本。”
可未来的名侦探已然看穿一切,“代价是让我去死对吧。”
“谁让您的头脑过分聪慧呢?”太宰摊开双手,表情非常无辜,“在你们不知道的角落里,我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坂口安吾君逃脱了蛞蝓妖怪的魔爪——准确来说,是让[堕落论]不为中也所用。
“如果乱步君脱离了我的剧本,那么为了不给中也那边增加助力,除了杀掉乱步君之外,我也没有别的更省力的处理方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