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嘲弄地笑了笑。
“你已经恨到我这个地步了吗,甚尔?”
禅院甚尔没有回答。戴着礼帽的男人好奇地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几圈,饶有兴致:“二位之间有故事啊。”
“你又是谁?”千晴语气恶劣地瞪向礼帽男,“你在这里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礼貌男笑吟吟地抬手行礼:“我嘛,你可以叫我羂索。说起来,其实一千年前咱们就见过了,花山院千晴。因为我当时仅仅只是平安京芸芸众生中的渺小一点,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千晴神情骤变。羂索语气轻松地继续说了下去:“至于我在这里的理由嘛,也很简单。是我委托禅院先生将你活捉的,作为雇主,当然要来接收战利品,不是吗?”
禅院甚尔平静地开口:“惠,过来。”
禅院惠挡到千晴身前:“你利用我?你利用我,就是为了让我把千晴骗到这里来,好让你把她抓了卖钱?!”
“你这样,和禅院家、加茂家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禅院甚尔目光阴冷地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向禅院惠。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他一字一顿地说,“惠,过来。”
千晴抬起了手,刚才在祓除咒灵时轻盈的身体此刻却有千斤沉重。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明明已经以为再也不会在意的心依旧如针扎般锐痛。
“……惠。”千晴的声音也在发抖,“没事的,你走吧。和你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怪你。”
禅院惠满目悲伤地看向她,眼睛里盛满心碎。
千晴扯动嘴角,她像是感觉不到心痛一样,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哇,你不会是以为我会被他们真的抓走吧?那个人是你的爸爸吗,虽然看起来很强,但我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会被他们抓走的小杂鱼。”
“你没听见他刚才说吗?”
千晴扯起袖子,单手一翻,指缝间冒出一截刀片,对准她伤痕一层叠一层,看着触目惊心的手腕:“我和一千年前那个天才咒术师花山院千晴同名哦。”
羂索耸了耸肩膀:“好吧,看来她不太想承认。那只能拜托你动手了,定金已经付到了你的账上,接下来就辛苦你啦,禅院先生。”
禅院甚尔转过身来,他将目光放到千晴身上,扫过她伤痕累累的手腕时,他的眸色变得暗不见底。
“算不上辛苦。”
千晴的双眼瞬间染上了发动术式时的赤红,面对甚尔,她不敢不全力以赴:
【领域·百鬼血池地——】
“咔嚓”
一只温热粗糙的手掌掐住了她的脖颈。两下几乎是瞬发的疼痛过后,千晴意识到,她的双臂脱臼了。
不远处,惠软软地倒下,昏迷不醒。
“别随随便便割自己的手腕。”甚尔厌倦地说,“究竟是谁这么教你的?你妈妈?”
千晴仰面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目眦欲裂,大颗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这个时刻,她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忍住。
“他给了你多少钱,要你卖了我?”
甚尔说:“五个亿。”
千晴艰难地扯动嘴角:“五个亿……真可笑,五个亿!”
她竟然值五个亿,比十年前的甚尔还多一个亿!
“我的外套内兜里有一张支票,值五十个亿。”千晴轻声说,“我用那张支票雇佣你,放了我。”
甚尔凝视着千晴,摇了摇头。
“我做事倒也不是一直为了钱。你和我之间,还有一些私人恩怨。”
“好啦,别你侬我侬的了,禅院先生。”羂索的声音响起,“我这儿的小朋友已经饿了很久,就等着花山院千晴了呢。”
羂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瓶中,一团怪异的黑烟凝成似是实体的形状。
“熟悉吗?这也是你的老熟人了。”羂索笑着晃晃瓶子,“这家伙还有个名字呢,你还记得吗?”
“他叫丛云,是人类对异能者的恐惧所凝结而成的咒灵。”
“也是一千年来,我所见过的,最有可能成神的家伙。”
丛云?!
那家伙,不是已经被她彻底打败了吗?
千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羂索欣赏着她的神情,哼笑道:“你是不是想问,他都已经被打成一缕黑烟了,还能怎么成神呢?”
“当然了,只要给他一具合适的身体,他很快就会成为超越整个世界……整个维度的神明。”
千晴立即反应了过来:“你要让我做它的肉.身?”
羂索把玩着瓶子,一步步走近:“是呀。”
为什么是她?
但这种时候没有时间去问七问八,生存成了第一目标。千晴存了一个档,然后抬起脚,一边努力地喃喃念着各种她能想起来的咒语,一边向着甚尔身上任何她能够到的地方飞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