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玉奚生抽身而退时,主动凑上去吻了他的下颌,如同索求。
这是清醒时他绝不会做出的举止,无论是对从前的师尊还是对心魔,栾青词都是谨慎克制的,但他这会儿根本不知克制为何物。
醉梦生,当真是如在梦中,半是清醒半是梦,他比素日里还要坦诚。
玉奚生深吸了口气,眼神发暗,盯着神志迷离的栾青词蹙眉犹豫,任由小家伙贴过来胡乱蹭吻,却始终没动。
他是心魔,他本就是欲,但因为栾青词的推拒一次又一次地退步放过,眼下根本经不住这小醉鸟的撩拨,连吐息都重了几分。
“小鸾……”玉奚生忍不住想,这小家伙究竟是喝了什么东西啊,万般无奈地叹道:“别亲了嗯?”
他倒是想继续,可小家伙明显不太清醒,酒醒以后怕是要闹。
“什么?”栾青词懵懵地抬眼。
玉奚生眸中欲念翻涌更甚,他们之间是只差毫厘便能接吻的距离,他犹豫了下,便想要开口。
栾青词不太稳当,主动献吻一般,于是玉奚生便得到了一个满是酒香的轻吻,没出口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欲念来势汹汹,顷刻间掀起狂澜惊涛。
第053章 .隐秘
栾青词醉得神思恍惚,又未经人事,于情事上迷糊又青涩,被玉奚生抱到榻上去时,还温驯乖巧地唤“师尊”。
心魔因欲而生,能隐忍至今全然是因他对栾青词的疼爱更甚于情欲,但这种时候再克制不能,哪怕自知这是趁人之危也顾不得许多。
欲如烈焰,星点的引子便能助成燎原之势,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黄昏已尽,明月高悬,阁楼上被布下结界,栾青词背对着玉奚生,被抱坐在怀里,他已清醒许多,垂落的发半掩着面,遍身的红潮,开口便似哭后的喑哑嗓音,“够了,放……放开我。”
玉奚生仍禁锢着他,充耳不闻,反倒在他耳边低声笑:“累了?”
栾青词不吭声。
都不是寻常凡人,自然也不至于累得要叫停,他一出声,玉奚生便晓得这是酒醒了。
但他并没打算就此罢手。
夜未尽,云雨亦未收。
天将明时,阁楼上已遍地狼藉,栾青词忍无可忍将他那为老不尊的师尊踹开,翻身下榻时捞起地上散落的外袍披着,但也只是勉强蔽体而已。
“你疯够了没有?”
栾青词咬牙切齿,嗓音却哑得厉害,面含薄怒,眼尾余红都还未消。
榻上响起一声笑,玉奚生俊美的眉目间盈满餍足,他慢条斯理地将栾青词从上到下瞧了个遍,才懒散道:“差不多。”
差不多?
栾青词都要被气笑了。
但这会儿偏偏又说不得什么,他没醉过,哪里知道会是这么个醉法,何况昨日的记忆清晰明了,他清清楚楚地记着自己如何在人怀里撒娇,又是如何在榻上予取予求的,想驳斥都说不出口。
能骂的好像只剩下那酒了。
“小鸾。”玉奚生低沉温缓的嗓音还带有情事后的慵懒,他伸出手,“别闹了,过来。”
栾青词没动。
他还不知要怎么对待玉奚生。
要说师徒,他们适才可还纠缠在一起呢,可旁的……还能是什么?
沉默片刻后,栾青词转身走到屏风后去。
玉奚生沉默着收回手,笑意淡去,无声地叹。
……果然,还是闹起脾气了。
但栾青词并非是在生气,这荒唐事也不是玉奚生自己干出来的,他只是有些茫然无措,干脆躲到屏风后去,用了个清尘咒将自己打理干净,余光正好瞥到桌上的铜镜,不由得微微一怔。
镜中那人衣衫不整,要紧的是但凡露在外面的地方,都烙印着斑驳的青紫欲痕,尤其是腕上的痕迹,他醒酒之后就想要逃,被玉奚生动用了五行录捆在了榻上,细白的手腕被磨出鲜明红痕,虽说这连伤都不算,最迟明日也就会自己散去,但……这痕迹是如何来的,栾青词刻骨铭心。
于是匆匆收敛目光,面颊滚烫地从灵墟中为自己取出衣物,匆忙穿戴整齐,束发时才发现平日拴小辫子上的青羽发绳不见了,栾青词短暂的犹豫后,还是慢吞吞从屏风后走出,试图在满屋狼藉中找出自己的发绳。
玉奚生也已将自己收拾得能见人,一袭金绣红梅的胭脂色袍,镶嵌红玉的发冠将长发束成高马尾,瞧上去威仪不凡。
栾青词有些沉默。
事是两个人干的,事后自己这副叫人蹂躏惨了的模样,可人家呢,衣裳一穿,半点儿瞧不出榻上的疯样来。
……唯独今日这衣裳领口不低。
“小鸾。”玉奚生一眼便瞧见他没编完的那缕发,笑着上前去,稍稍抬手,一枚青羽坠子自他掌心落下,来回轻晃,那发绳就绕在他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