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乔栩要是在这死了, 我觉得没什么影响, 问题不大。”
“嗯。”
此时此刻,被困在铜柱地狱房的乔栩,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他原本还在紧赶慢赶,给面前烧得通红的柱子降温,结果这么一分神,手臂顿时被烫焦了一大片,剧痛伴随着烤糊的味道蔓延开去。
为了不被程雪烈嘲讽,他咬紧牙关,硬是没叫出声来。
可惜程雪烈还是看见了:“很难想象,你究竟擅长什么。”
“……少说风凉话了,这是意外。”
“是谁导致的意外?”
“我怀疑有人在骂我。”
程雪烈想了想,忽而挑起眉梢:“那就没别人了,只有沧澜才有这种闲心。”
“啊,她难道不是24小时都在心里骂人吗?你以为她不骂你?”
“她骂我我能扛得住,很显然你扛不住。”
“对,我扛不住。”乔栩翻了个白眼,“她骂你是给你赐福,骂我是施以诅咒,行了吗?闭嘴吧。”
跟这位爷待久了,他的斯文人设已经趋于崩塌。
有时候他甚至宁可回去继续挨沈沧澜的打,也不愿意再受这精神层面的罪。
当初真应该撺掇沈沧海去争一争局长之位,他想,反正大家都不太正常,与其让一个假装正常的精神病掌权,还不如直接让表里如一的精神病坐这位置,直接毁灭算了。
没错,沈沧海就是所谓表里如一的精神病。
听得程雪烈道:“你现在的表情还真是连装都不装了。”
“在你面前我懒得装,没必要。”
“你有讲我坏话的工夫,最好还是赶紧做任务——当然,如果你不想活了,算我没说。”
毕竟裁决系统一视同仁,哪怕是时空管理局的局长,在这也并无豁免权。
“我怕什么?”乔栩破罐破摔,“咱俩是一条船的队友,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你陪葬。”
程雪烈冷笑:“但愿你在别的事情上,也这么有出息。”
说完,他单手拎起刚刚接满银色液体的铁桶,整桶泼向不远处滚烫的铜柱。
下一秒,空桶被砸在了乔栩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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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关之后,沈沧澜和祁陵再度回到了系统给玩家安排的休息屋,并发现系统已经自动清理了留在那里的、天眼成员的尸体。
不仅如此,连血迹都被擦除了,屋内干净整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腕表倒计时显示,距离下场游戏开局,剩余48小时。
休息时间酌情增加了。
祁陵从冰箱里找了面包和牛奶,简单补充一下体力就打算去睡觉,毕竟实在要支撑不住了。
即使在这样神智不太清楚的情况下,他也依然自觉主动地躺在了地板上,因为床要留给沈沧澜睡。
……结果沈沧澜又把他叫了起来。
“你换衣服了吗?”她刚从浴室出来,长发还在滴水,俯身看他时,带着洗发露花香的水珠就落在他脸上,“把睡袍换了,顺便换个药。”
祁陵盯着她转身开药箱的动作:“我自己能来。”
“该看的该碰的都不是第一次了,你现在才开始不习惯?”她揶揄地瞥他一眼,“这么金贵,那随便你。”
她说不管,那就肯定不管,当即把消炎药膏和纱布扔给他,自己麻利上床补觉。
片刻,一床多余的被子不偏不倚罩在他了头顶。
“需要枕头的话,自己去柜子里找。”
祁陵欲言又止,想了想感觉再解释也显苍白,没准还会惹她生气,于是保持了沉默。
他自行前往浴室,简单清洗后重新上药,随即换了件干净睡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打了地铺。
他几乎在沾到枕头的十秒之内入睡,这是怪事,毕竟他警惕性一向极高,睡眠也很浅,从前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醒来,这是长年累月特训出来的习惯。
这次或许是被伤势影响了状态,又或许是……因为沈沧澜就躺在不远处。
有她在的地方,任何未知的风险都不值一提。
他就这样沉进了遥远虚无的梦里。
在梦里,他回到了15岁那一年,也就是被带回管理局的那一年。
前局长继任多年,始终致力于从各平行空间寻找有天赋的孩子,注入能大限度开发身体潜质的X针剂,用高强度的手段进行筛选和培养,最终训练出一批又一批的新生成员,为管理局效力。
通常而言,他会优先选择那些没有背景的孤儿,年龄以8岁到12岁最佳——不难想象,祁陵是个例外。
但选择祁陵的,其实不是前局长,而是当时碰巧去某平行空间闲逛的沈沧澜。
……
民风野蛮的城市,残酷的斗兽场,供富人们取乐的一群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