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晓晨,这到底是哪里?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玩逃杀游戏啊?”
男生很显然也没什么经验,只能搂着腰安慰:“乖,贝贝别怕,先看看情况再说,也许没那么糟糕。”
结果这安慰适得其反,女生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你骗人,我们明明就回不去了!”
纹身男本来就火气上头,这会儿被她哭得更加心烦,登时吼了一嗓子,骂得极其难听。
“谁家的废物?哭哭哭,是你爹死了还是娘死了?再哭第一个先宰了你!”
叫贝贝的女生被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再哭,只把委屈的眼神投向自家男朋友。
可她男朋友晓晨看上去也不太敢和纹身男叫板,见状小心翼翼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她暂时忍耐。
毕竟游戏刚开局,什么局势还都不明朗,贸然与其他玩家结仇,实在是很不明智的事情。
场面一时尴尬,谁都没有再开口。
直到那位短发姐姐无意间发现,在大巴车最靠后的角落里还坐着个年轻姑娘,对方像极了幽灵,这半天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出。
“……那也是个活人吗?”
也不怪她纳闷,那姑娘的穿着打扮确实与正常人格格不入,衣服就跟随便裁剪的窗帘布一样,灰扑扑地裹在身上,又披头散发,像是从哪跑出来的流浪游民。
姑娘指间挂着一串米白色的珠子,那珠子颗颗被磨得光滑圆润,可见有些年头了。
她原本是专心致志在捻珠子,大约察觉到了全场目光一瞬间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抬起头来。
她长得很美,犹如昙花在雪夜盛开,是那种微妙融合了清冷与妩媚的美,只不过仿佛常年不照阳光似的,唇色极浅,肤色也略显苍白。
她颔首示意,很有礼貌地微微一笑:“是活人呢。”
然后继续低头,指尖拨弄着那串珠子,不再讲话。
贝贝低声跟晓晨嘀咕:“这女人精神好像有点问题,感觉神叨叨的。”
晓晨叹了口气:“咱们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别人精神有没有问题?”
“啧,你没空管,刚才还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这车里的玩家,我不都得观察观察吗?”
先前那个长相斯文的蓝衣男,屈起手指敲了敲座椅的金属栏杆,试图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回正题。
“各位,虽说没有时间限制,咱们是不是也该稍微讨论一下游戏内容了?这辆车是全封闭的,拖得太久恐怕容易缺氧。”
“在讨论游戏内容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先互相有个了解吧?”短发女说,“我叫李荷,几位怎么称呼?”
蓝衣男回答她:“我叫冯建。”
“金辉。”纹身男说完,又不耐烦补充了一句,“那俩叫什么贝贝和晓晨,知道了,不用废话了。”
小情侣:“……”
刚才还坐在后排角落的年轻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挪到了距离众人较近的位置,她仍保持着微笑,嗓音婉转。
“沈沧澜。”
“系统对于玩家的筛选肯定是有标准的,我们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被聚在一起。”李荷考虑得比较深入,她继续着自己的思路,“刚才规则提到了,说我们是‘被随机挑选的恶念之人’,什么叫恶念之人?”
金辉嗤笑一声,明显觉得她问了句蠢话:“就是说咱几个都不是好人呗?比如老子是个赌徒,输掉了三套房子,媳妇闺女都送去陪酒了,怎么了?”
“……你倒是挺坦诚。”
“老子说实话,你们也都别想藏着掖着,谁撒谎就先把谁的脑袋拧下来。”
李荷也挺爽快,当即承认:“都进游戏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杀了我出轨的老公,入狱前夕被抓到这来了。”
“艹,贱人,连老公也敢杀。”
“有什么不敢杀?杀的就是你们这种狗东西,侮辱妻女的烂赌鬼,你该下地狱。”
金辉扬起下巴凑到她面前,嚣张竖起了中指,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她们是我的所属物,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女人都是天生贱胚,替男人发挥应有的价值,是你们的荣幸。”
李荷用力咬了下后槽牙,很明显在压抑怒火,估计脑海里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
眼看这两人又开始剑拔弩张,蓝衣男冯建赶紧打圆场。
“别吵别吵,李小姐,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你就不要多作评价了。”
李荷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垃圾:“私事?果然男人下意识就要替男人找借口,那你说说自己是怎么来的?”
“这个……其实纯属意外。”冯建摸了摸鼻子,神情莫名的有些心虚和愧疚,虽说那丝愧疚很流于表面,“媳妇不顾家,我以往顶多是小施惩戒,那天晚上喝了点酒,教训时下手重了,把她打进了医院,伤了脑子,没……没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