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靖心说果然还是知道的,哼,既然都捂着不打算对外说,那就是家事,家事就好商量了,至少能保住乌日娜的狗命。
她叹息一声,瞬间满面愁容,像一个倾诉自己家不懂事孩子的母亲一般,絮絮道:“皇上啊!那小畜生在回来的路上悄悄跑了!只提前给我来了封信,说要去寻弘时,还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我都记不清了,想来弘时也给皇上请罪了?”
“……”自然请罪了,他也才收到信,她倒是快,怕是归宁的队伍还没到就出发了,道:“乌日娜抗旨不尊,姑母是来给她打圆场来的了?”
“请皇上诛此逆女,但求速死!”恪靖满脸嫌恶,极恨乌日娜。
“……”
恪靖见他不说话,立时道:“她当真是反了天了!……也不知是何时被勾逗走的,总不会是在先皇的陵寝里,更不可能是后宫。”
弘昀面色不好,那只能是海外了,这意思他如何听不出来,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这是既责怨他,又为乌日娜开脱,还要拉着弘时的错处共沉沦。
要么这事儿他放过,保全自己和皇室的颜面,要么痛下杀手,一起处置了弘时和乌日娜。
他拿什么来处置两人?
大臣和阿玛都看着呢,必要过问。
一个弘晖已经叫不少大臣揣测了,再加上他的亲兄弟,他这名声日后怕是要比历史上的雍正还差。
“的确都该严惩!”弘昀冷冷道,他当然可以成全,可不能叫人指着鼻子来数落。
无论什么理由,弘时不会死,可乌日娜就不一定了,既然要硬碰硬,那他们试试。
“到底是皇上的亲兄弟,”恪靖公主看到他强压气恼又十分尴尬的的神色,缓和了语气,道:“弘时为朝廷和皇上尽忠,定是个好孩子,到底是咱们皇家的男儿不惧艰险去了边地,若严惩只怕伤了宗室的心,乌日娜说皇上对她极好,将她当亲妹妹一般,当年先皇订婚匆促,怕是不知乌日娜是个极顽劣的丫头,皇上,我今日就豁出我的老脸了,来提亲,重新给两个孩子求个婚事?”
弘昀见她不但直接说破,还要加快事件的进程,忍不住道:“成不了,姑母不用想了。”
恪靖公主也不气恼,笑道:“那也总不能让两个孩子就这么着。”她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碍于儒家礼法?”
弘昀看着她面上一幅为他分忧的模样,想到她前面将恭敬做足的姿态,如何都不可能对她说重话,“……我满蒙风俗彪悍,自先皇始,不仅仅推崇儒家,亦保留着我满蒙的风俗……我也不是迂腐之人。”
恪靖公主打蛇上棍,立刻道:“是,是,去年皇上召见蒙古各旗的王公,众人无不夸赞皇上天可汗的风度。”
“姑母是聪明人,我愿成全,可也不能是这个时候,阿玛不会答允,他身子不好。”
恪靖眼中忧愁,“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叫人发愁,两人跑去了一处,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万一……皇上最了解他们,你说这该用什么招儿才好。”
弘昀道:“表妹既然去了归化城,那就先在归化城待着。”
恪靖明白他的意思,暂时保持现状,“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接她回来,她饱受皇上恩宠,待的时间长了也不妥当。”万一真弄出什么事儿,又没有名分,可怎么了得。
弘昀道:“等弘时将西南的事处理好后,叫他去当个都统,管理与鄂罗斯新划定出的地方事务。”
恪靖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大大松了口气,“皇子不得在外,弘时也不能不孝顺太上皇。”空口无凭。
弘昀笑道:“两不误,日后若是弘时调回来,乌日娜愿意回来那就回来,若是想要留在归化城,那就叫她为我打理边界的事务,我会拟圣旨,直等弘时将西南的事处理好后再正是宣布。”
恪靖公主叩首道:“皇上为两个孩子费心至此,实为天恩,恪靖叩谢皇恩。”没有婚事也无妨,重要的是地!
不过这事儿怎么都觉得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意思……她有点不安。
弘昀含笑,“姑母快些起来吧,阿玛只怕等姑母许久了。”
恪靖立时道:“是,不知太上皇身子如何,我正挂念得紧。”
两人一同去了养心殿。
夜间,弘昀抱着女儿,将她举得高高的,“我的宝贝公主,阿玛给你找了一块儿好地方,日后做你的封地。”
阿兰芝听见她说这话,笑起来,“皇上净说糊涂话,公主何来的封地。”
弘昀将女儿举得高高的,“日后不好好学本事就关在京城嫁人,休想替阿玛守城。”
阿兰芝眼中闪过一丝思忖,微微笑了笑,轻声道:“皇上让公主守城?那咱们的女儿可是要嫁到蒙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