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丹珠请罪不止,道:“奴才该死,没有保护好阿哥。”
“一点小伤。”弘昀道:“是我失了防备,走到了人群里面……”
“阿哥是瞧见了什么?”
“哦,是几个仆人悄悄跑了,鬼鬼祟祟的,我想知道是哪一家的……”
户曹叹息道:“有什么事吩咐给下人也便罢了,阿哥怎能以身犯险呢。”
“嗯。”弘昀有点漫不经心的,脑子里都是长乐。
她怎么在湖广之地?是跟着他们从京城来的,还是在这儿有什么事儿,定居了吗?
他心中发急,实在想知道,前面挨了一下,他都没来而不及看她是离开了还是在门口守着,可千万别冒险暴露自己。
“阿哥,别动,脸上的血还没有清洗干净呢。”
“你去看看十三叔那里,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正说着,莫尔根来了,“二阿哥,听说阿哥受伤了,王爷叫奴才来瞧瞧阿哥。”
“没事儿,没事儿,一点小伤,不是说不要叫阿玛知道吗,哪个大嘴巴扰他清净?我去同阿玛说,免得他看不到我担心。”
莫尔根赶忙道:“阿哥快别动了,这才伤着了,怎么好随意走动。”
他唏嘘不已,“那些混账东西,居然敢同阿哥动手,当真是不想要命了!等十三爷审出详情来,一定叫王爷处置了他。”
“打我的人是个孩子,年纪不大,衣着破旧,大约是得了主家的吩咐……”
“那也是他活该!”
“审了才知道。”弘昀道,“阿玛喝药了吗?身子可好些了?”
“喝了,不发热了,已经好多了。”
“得好好缓几日才成,你好好伺候着。”
“是,奴才一定好生伺候王爷,王爷传那丹珠问话呢。”
弘昀道:“让阿玛好生歇息吧,你就说我伤的不重,那丹珠我还有用呢。”
那丹珠道:“奴才失职,怎么叫阿哥护着,我去找王爷认罪去。”
“成了,别打扰阿玛了,你去帮十三叔审案子去,记得问问那少年谁叫他出手的,我看他年纪不大,问问是不是有人威逼的,他衣着破烂怕是没有活路了才如此找死。”
那丹珠看向莫尔根,莫尔根道:“还不快去!”
“是,是!”
莫尔根告退后,同胤禛说了弘昀的情况,胤禛听闻伤的不算重这才放心了,他眼皮有点重,没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在黄州又逗留了半个月后,事情得到解决,贪官自不必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而那些隐匿良田的士绅们乖乖地交出了田地,补缴了此前瞒下的赋税,当日闹事的刘安平被打了板子,革去了功名与家中族老徒刑二年。
此前因受蒙蔽恐吓而失了田与自由身的百姓纷纷来到府门谢恩,山呼青天大老爷。
而与此同时,有关朝廷钦差秉公执法的事迹借由文人之笔与百姓之口传到各地。
黄州之事理顺以后,弘昀去了城中,想碰碰运气,长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他一路上留意左右两边儿的人,走了一路也没看到人。
走到一家酒楼处时,忽然一个年轻人蹿了出去,那丹珠立时拔刀飞快地挡在了弘昀面前,“做什么?”
那年轻人吓了一跳,一双眼睛在那丹珠面上一扫,看向他身后的弘昀,“进酒楼吃饭,你们是什么人?”
那丹珠横眉冷对,“滚!”
“哎,哎!”那年轻人一双眼睛从弘昀身上扫过,赶忙进去了,对着掌柜的喊了一声,“掌柜的,楼上可有靠窗的雅间,要一份炒鸡心加一份羊肉羹,再来两碗碧粳米!”说着将一锭金子扔了过去。
掌柜的瞧见,顿时眼睛都亮了,“哎呦,公子您快里面儿请。”
那丹珠眯了眯眸,想到之前闹事的那些豪绅们,道:“是个富家子弟,你们几个先上前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最好能清场。”
“别,胡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便是了,不要大张旗鼓,手里的刀收一收,吓到人了。”
两个侍卫连忙上去查了每个雅间,不一会儿下来道,“阿哥上面没几个人,都是普通百姓,可疑者甚少,衣着华丽者也不过寥寥。”
弘昀颔首,两个侍卫道:“这儿瞧着一般,要不,咱们重新找个地方。”
“无妨,无妨,一口吃的而已,体会一下民情也挺好的。”弘昀提着袍子进去了。
楼上还比较空阔,大约是过了饭点的缘故,店内的人不算多。
弘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朝下面望了几眼,叫人点了几道小菜,侍卫严阵以待,凡是靠近的人都怒目而对,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那丹珠也紧紧守卫在他身边,别看屋中没人,但他还是不肯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