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是何人?”
康熙一笑,“皇额娘猜猜。”
“这我可猜不出来,是太医院的章院判?”
“不是。”康熙不再卖关子,指了指画,太后惊愕,“是李氏?是她?”
康熙笑骂,“十四那个混账,趁着老四出京,将弘昀两姐弟带去了庄子上,叫孩子染了痘症,李氏看孩子的时候察觉了此法。”
太后连连惊呼,“这孩子……这孩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她会医吗?”
康熙将胤禛报上来的发现过程细细同太后道来,太后越听越有趣儿,比听戏还认真,“难怪她能发现,是个心细的,皇上要怎么赏这孩子。”
康熙见太后嘴角带笑,知道太后这是真的喜欢此女了,“已经是侧福晋,不好再封,不如赐个‘颖’字作为恩赏,如何?”
太后点头,“‘颖’,这个字好,的确聪颖。”太后想到的是德妃透出来的口风,阿媛那孩子想入宫跟传教士学画。
——
永和宫里,德妃高兴,不住赞许老四和长乐,她如何不知老四这个爵位与老四夫妇有关。
两个孩子能和睦亲热,没有什么比这更叫她高兴的事儿了,“没想到李氏除了会画画还会医术。”
胤禛道:“她哪里懂什么医术,就是赶巧发现了牛痘而已。”
“若是这般便更显得她聪慧入微了不是。”
十四也忍不住为长乐说几句好话,“这倒是,当时我非要杀牛,还是嫂嫂力劝我暂时放一放,一则避免太子追究,二则也是胆子够大,要试试那牛痘的功效,如今想来,当真是别出心裁。”
“李氏尚有几分细微。”
十四笑道:“看来弘昀这回出痘没白出。”
德妃气得打他,“你好意思说,日后若是再敢将孩子带到腌臜地方去你给我等着,别说你汗阿玛生气,我也饶不了你。”
“哎哎哎!疼疼疼——额娘!你给我留点脸面吧。”十四捂着耳朵。
胤禛沉默的看着,眼中染上些许的笑意,十四还在嚎叫,“额娘我错了,我日后再也不敢了。”
德妃松手,看了眼大儿子,对着十四不减嗔怪,“你知道就好,整日就会胡来。”
胤禵搓搓耳朵,道:“弘昀也没吃多少苦头,不但没吃苦头,还享受的不得了,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山珍海味,时鲜果子,就没有他不要的,将底下的人指挥得团团转,哪有一点出痘的样子,他是哄着我将他带出去松快的!”
胤禛挑眉,“果真?”
十四大吐苦水,“这可不是我这个叔叔在背后说他的不是,四哥你叫我照拂你府上,我收拾好宅子就去了,弘昀那小子一个劲地哭嚎说想你云云,满嘴的肉麻话,我逼不得已才带他出去的,不想他一到了庄子上,就撒丫子乱跑,那牛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他自己去摸的,这一摸就染上了
。对了,还带着阿媛去了屋顶上看太阳,为了骑马,还要把我的管家送到牛棚了种痘,哪里是想你,是想疯玩儿。”
“……”胤禛脸色变了又变,想了想,不信弘昀如此顽皮,决意不能受他的挑拨,“孩子与我亲厚,想我之事何时做过假,你一个做父亲的,没见过孩子想阿玛额娘时如何啼哭?!”
十四瞠目:“……”四哥是不是抓错重点了,重点是在庄子上胡闹啊。
德妃又拍了几下十四,十四捂着肩膀,“是是是,想你的确是真的,你们父子用得着这么……”
德妃道:“你滚出去吧。”老四那句孩子想阿玛额娘的而哭,戳中了她昔年积累下来的心酸遗憾。
十四见额娘神情不愉,赶忙道:“说着玩儿的,我现在感激还来不及呢,下次我还带他出去玩儿……”
“你现在就滚!”德妃嫌弃地要死,胤禛也甚为无语,“你还是出去吧。”
十四嘿嘿笑,认真道:“四哥,这回多谢你和嫂嫂。”
胤禛正色道:“不必谢我,你的确有功。”
十四心里舒坦,德妃眼中有高兴。
胤禛陪着德妃说了会儿话,道:“时候不早,额娘,儿子带阿媛回去,她在宫中多日,可有给额娘添麻烦?”
“阿媛最懂事不过,她现在啊在同胤禄一同学画呢。”
胤禛诧然稍许,“同传教士学画?”当初不是留在宫里照顾生病的弘晖吗?
“是,阿媛喜欢,也的确有天分,不如趁此机会,叫她留在宫中学画画如何?”
十四道:“四嫂的画技不错,跟着四嫂学不比那传教士要好?”
德妃道:“你四嫂还要照顾几个孩子,日常还要为宫里的娘娘们作画,哪有功夫教阿媛,阿媛若能做到李氏那般能耐,岂不是美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