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支注射剂让他脱胎换骨，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将孟祈棠从云叙白身边带走。
他恨孟祈棠，却又难以自控地爱她。
“棠棠……”
贺慕沉闭了闭眼，将那支试剂扎进胳膊里。
白色的药剂被缓缓推入，他整个人也变得兴奋异常，每一个毛孔都被刺激地张开，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钻出来似的。
“啊啊啊啊——”
贺慕沉痛苦地倒在地上，他浑身上下的毛孔被撑大，有黑色的东西从里钻出，是孔雀的羽毛。
他的胳膊上生出许多孔雀细绒，看起来狰狞恐怖。
窗外的天顿时变得阴沉，狂风卷起沙石，击打在窗户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妄想成圣灵？”一道陌生的女音从头顶传来。
贺慕沉费劲抬眼，看见是居高临下望着他的黛青。
他记得这个女人，从前跟在毕厄身边的。
她的这种眼神，和毕厄看他的神情如出一辙。
像是在看一团垃圾。
“这次，怎么就你一人？”贺慕沉没力气站起来，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绞肉机里，骨架重组，皮肉重连，痛不欲生。
黛青没理他，慢悠悠地走到书桌旁，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一眼就瞥见了毕厄的黑血。
“你用你的脑子，又想出了什么主意去对付云叙白？”
她淡淡地睨了一眼地上蜷缩的人，“你若真像成圣灵，我也可以帮你一把。”
符满告诉她，贡栖亲口和她父亲承认自己是个废人，已经心有所属，不愿娶她。
黛青目光幽幽，她当然知道贡栖心中还忘不了那个丑八怪。
不过好在孟祈棠是个短命鬼，活不了多久。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藏着个人，即使今天是你的婚礼，但为了她，你扔下了自己的新娘，那个女人叫……”黛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孟祈棠？”
“不防告诉你，云叙白现在还只是圣灵，如今白孔雀族与花孔雀族将有一场恶战，云叙白定会尽快化神去化解这场纠纷。”
“我猜，”黛青走到他面前，拿鞋尖去勾起贺慕沉的下巴，“你也不愿看见云叙白成功化神后，抱得美人归吧？”
贺慕沉的脸上也生出孔雀的细绒，黛青厌恶地皱眉。
如果不是因为贡栖没了灵力，而贺慕沉又足够聪明，与她有着同样的敌人，黛青是绝对不会与凡人合作的。
她将人不人兽不兽的贺慕沉带回了黑孔雀族内，留着他对自己有更大的用处……
——
孟祈棠从IBR学术会议出来后便在门口被一群记者给包围了，她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后被工作人员护送着上车。
在车上她看到了林霖霖给她发的消息。
［00：棠棠，出事了……］
［00：贺渣渣看见了IBR官方直播，气的当场暴走，扔下阮仪逃婚了。］
［00：阮仪急着追他，我没拉住人，跟着她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00：阮仪她被送进急诊了。］
孟祈棠看见这几条消息，无力地揉了揉眉心，她直接问林霖霖要了医院的位置，让司机送她过去。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孟祈棠去了妇产科，她去到阮仪的病房门口，最先见到的是阮明德。
阮明德也看见了她，他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想给孟祈棠一巴掌。
却被孟祈棠一把抓住了手腕，而后狠狠甩开了，“阮副院长，你这是做什么？”
“孟祈棠，我是不是早就警告过你，让你别自作聪明！”阮明德在婚礼现场看完IBR的直播，被孟祈棠气的一口气没缓上来。
而后又收到了贺慕沉逃婚，阮仪从楼梯滚落的消息，气的当场昏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自以为是的真理，害了多少人？”
孟祈棠没理会他的恶语相向，淡声开口询问，“阮仪怎么样了？”
“你不用在这假惺惺的！我女儿过的不如意，都是拜你所赐！如今阮阮的孩子没了，慕沉的名誉也毁于一旦，你满意了吗？啊？”
阮明德越说越激动，再次抬手朝孟祈棠打去。
这次她没打算躲……
第99章 认清现实
孟祈棠这次不躲，是她在为阮仪流产而自责。
上一世贡栖为了她一人，杀害了一座城的人。
这一世还是因为她，间接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被赶来的云叙白护在怀里。
他一把攥住阮明德落下的手，用力将人往后甩开，“没嘴吗？需要动手说话？”
阮明德往后一个趔趄，稳住身形才抬眼怒视对面的两人。
云叙白戴着口罩与鸭舌帽，露出一双微凉的凤眸，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