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扬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既然这三十坛的寒潭香不能如期送到我苏府,那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苏家一个解释?我们苏家只想要酒,可不缺那点定金。”
云景皱了皱眉,却还是等着谢归寒开口。
谢归寒挑了挑眉,眉眼却不见半点笑意,他道:“此事不急着讨论。苏二公子,我这院子刚刚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人与你渊源不浅,不知道,苏二公子看到他,是否还能记得。”
渊源不浅?谁啊?
苏寻扬总觉得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握中了。
一旁的等海朝着厅堂外走出,不一会,他带着阿酒跟陈时早出现。
等等……居,居然是阿酒跟陈时早!?
苏寻扬一看到陈时早,手一抖,直接把桌子上的茶盏给打翻了,他尴尬的站起来,道:“这两位是……”
谢归寒道:“阿酒就是在酒里掺水的人,说说吧,为何要在酒里掺水?”
阿酒愧疚的不敢抬头:“是,是因为我当时喝醉了,陈时早又怂恿我,所,所以我就……带着他进了酒窖,还往寒潭香里兑了水,此事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阿酒立即跪下来,泣不成声:“东家,是我当初鬼迷心窍了,是我不该贪陈时早的那点钱,请东家不要辞了我!”
说一声错,道一句对不住,就想心安理得的获得原谅,还想一直留在酒坊?那这后果呢,由谁来承担?
云景垂眸不语,他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陈时早也连忙道:“此事都是我一人的错,但我原先也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寒潭香是什么样的,并非是蓄意为之,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谢归寒道:“之前也是你在饭庄那四处造谣的吧,怎么,现在又转而好奇寒潭香?是觉得谢家好欺负,还是你背后的靠山仍不死心?”
陈时早一哽,下意识地看向苏寻扬。
苏寻扬黑了脸,这陈时早怎这么蠢,看什么不好偏偏看自己?
不过,就算陈时早什么都不说,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不知道陈时早的靠山是苏家。而这三十坛酒的事,也是他们苏家自编自舞的一场戏!
苏寻扬心里懊悔不已,他要是早知道这事已经瞒不住了,他就不该跑到谢家东院耀武扬威!
太丢脸了!
苏寻扬心里懊悔,但面上却还是笑着打哈哈道:“既然都知道缘由了,那,那苏家就不跟酒坊计较了,这事就算了,算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茶盏落地。
啪——
在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谢归寒冷冷道:“先是饭庄,再是酒坊。看来,苏家是打定主意要跟谢家过不去了,是因为还在记恨之前谢家商铺没跟你们苏家合作的事吧。”
“要是早知你们苏家不仅小肚鸡肠,还如此恩将仇报。当年,祖父就不该帮着你们苏家渡过难关不说,还处处帮衬着你们!”
苏寻扬先是一愣,随后,他瞪大眼睛看向陈时早,“你居然出卖我?!”
陈时早讪笑着移开目光,不敢吭声。
谢归寒视若无睹:“这两件事情,我定会如实告知祖父与父亲——说到这里,我还真的谢谢你们苏家,要不是你们,祖父与祖母也不会提前从南庭州回来,这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苏寻扬没想到谢归寒竟然知道了这事,表情骤然一变。
他们原本是计划着,让谢家两位老祖宗早点从南庭州归来,给西院撑腰,结果没想到,现在倒是帮了东院。
只能说,这姓苏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总是做那些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事——蠢得很!
等海在一旁补充道:“算算日子,应该还有三五日,老太爷跟老夫人就能回到墨花城了——苏二公子,小的算的对不对?”
对,真是太对了!
苏寻扬黑着脸不说话,他这段时间也是每天都算着日子过的,就盼着谢家那两位老祖宗能早点回来。可现在,他却恨不得化身山神,吹一口风,把那两个老的给吹回南庭州,千万别回墨花城!
“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的。”苏寻扬冷静过后,只觉得丢人的很,也不想多待,他咬咬牙,道:“是我技不如人,告辞!”
说罢,苏寻扬就落荒而逃,但看背影就狼狈的很。
可陈时早与阿酒这两人的事却还没个结论呢。
谢归寒漠然道:“三十坛寒潭香是你们毁的,把账还清了,此事就作罢,如若不然……”
陈时早心如刀割:“是是是,我一定赔一定赔!”
阿酒泪流满面的点头,后悔不已。
——虽然这事是苏寻扬指使他们做的,可往酒里掺水的是陈时早与阿酒,所以,那三十坛的酒就理应这两人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