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酿造三十坛寒潭香所需要的时间跟精力更是多的多。
云景立刻道:“张九,去备马车,我现在去一趟酒坊。”
谢归寒蹙眉,道:“现在已经晚了,查也查不出什么,你明天再去也不迟。张九,你先去酒坊看看,问清缘故。”
张九迟疑着道:“是。”
云景不同意:“不成。事不宜迟,要是不止寒潭香掺了水,这些天卖出去的酒也有掺了水的,酒坊的声誉怎么办?张九,你去备马车,我现在去一趟酒坊。”
张九迟迟没动作,他看看谢归寒,又看看云景,一脸纠结,这该听谁的啊?
见状,云景皱了皱眉,“你愣着作甚?去备马车。”
张九闻言,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一言不发的谢归寒,想了想,还是听景少爷的吧,于是立即道:“是,小的这就去准备。”说完,他匆匆朝着庭院外面跑去。
云景低头拢了拢斗篷,那宽大的斗篷帽檐遮住他的半张脸,衬得云景的脸更是如巴掌一般大小。
过了一会,云景才轻声道:“我去去便回,你先回屋歇着吧。”
可话落后,他却迟迟没听到谢归寒的回答。
谢归寒沉着脸,拧着眉,神情凝重,俨然并不同意。
现场有些刻意地安静了,两人都没再开口。
云景心里清楚,谢归寒现在定是不悦了,可他不想等到明天,他抿了抿唇,抬脚,正要朝前走,可是谢归寒却忽然拉着他的手臂。
“?”
下一刻,谢归寒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真的生气了:“酒坊那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如此紧张?”
云景抬头看谢归寒。
只是这夜幕深沉,再加上雪花飞舞,而挂在走廊的灯笼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所以,云景压根没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谢归寒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到底是何表情。
——反正心情很差就是了。
云景手一紧,莫名不想让谢归寒生自己的气,可他也不想放弃,坚持道:“我想去看看。”
谢归寒垂眸,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可还是没松手。
站在不远处的等海几人头低低的,安安静静地,生怕触到两位主子的霉头。
正巧,这时张九去而复返:“景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谢归寒松开手,丢下一句“我与你一起去”,便率先一步,朝着庭院外走出。
——他到底还是拿云景没半点办法。
云景呆愣在原地,过了一会,才跟上去。
而站在一旁的几个小厮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讶,这可真是稀奇,他们头一回看到,大少爷吃瘪。
不过要是因为对方是景少爷的话……这倒也不稀奇了。
毕竟望景亭的名字可不是随意改的。
马车的车厢内很暖和,云景随手拍了拍斗篷衣摆上挂着的霜雪,不太自在地看了一眼坐在一侧的谢归寒。
谢归寒会来,这出乎云景的预料。
可细想,却又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云景有些猜不透谢归寒的想法,他把手里的两枝梅花枝拿起来,对着车厢内有些昏暗的烛光看了看,主动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他道:“这花开的可真是好看。”
谢归寒淡淡地嗯了一声。
“……”
差不多到云梨酒坊的时候,马车前面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大概隔着七八步远的距离,不远不近的,马受了惊,立即不受控制,车夫扯着缰绳,用力的挥舞着马鞭,喊道:“吁——吁——吁!”
而马车的车厢也跟着左右晃动,云景一时不稳,往前栽去,但下一刻,谢归寒的手横过他的腰,直接把云景给拉了回来。
云景晕头转向地重新坐好,半天都缓不过神。
“怎么回事!”
等海的声音在车厢外传来:“回大少爷,有个人突然走出来,是……酒坊的店伙计。”
车夫好不容易把马给安抚下来,直接抱怨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明看着马车过来了,还专程跑到马前面,你是不是故意的!?”
酒坊的店伙计讪讪道:“我就是一时心急,想着早些……我也不是成心的。”
等海气得不行,这还不是成心的?隔着七八步远,明明都看到马车驶过来了,还是跑出来,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是故意的!
马车的帘子掀开,谢归寒率先走出来,他站在平地后,看了一眼那看似愧疚的店伙计,“去把你们管事叫来。”
店伙计不知他是谁,还以为此人是他们的东家,闻言立即道:“是,东家。”
没一会,云梨酒坊真正的东家走下马车。
云景有些头晕,这是因为刚刚车厢左右摇晃,晃得他不舒服。
“刚刚那伙计,行事怎么如此鲁莽……”云景缓过神后,想起刚刚听到他们的对话,横竖都觉得那店伙计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