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葱讪笑,道:“呵呵,当然不是啦。我们呢,听说谢大小姐已经跟着长公主殿下一起去了皇城,有些好奇,所以想来问问。”
“问什么呢?”云景反问。
钱小葱又倒了一杯酒,却不喝,只是拿在手里,若有所思的笑道:“我们听说谢大小姐与长公主情投意合,实在是好奇,所以来问问。”
云景佯装不解道:“长公主还在城里的时候你们怎么不问她,她亲口跟你们说不是更好吗?”
钱小葱心想这个小狐狸,居然在跟自己装傻呢,但表面上却是乐呵呵道:“我们只是个普通的商贾,哪敢去问长公主这些事啊。再说,即便我们真的敢开口去问,她也不可能跟我们说啊。”
云景反问:“那你就能确定我们会告诉你?”
钱小葱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云景唇角一勾,语气轻松。
“……哈哈哈。”钱小葱尴尬的笑了笑,但是笑了几声,发现大家都没笑,于是又讪讪的闭嘴,而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
他心想,我堂堂一个长尧山庄的钱庄主,在南庭州多少也有点地位,怎么这三人却敢这么忽视自己?真气人。
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云景也不急,眼眸低垂,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柑子,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温暖干净。
庄衡抬起酒盏,喝了一口,忽然开口道:“呵呵,看来陆秉说的还真不错。”
云景把柑子递给谢归寒,闻言,敷衍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拿起了一个柑子继续剥。
庄衡接着道:“前些时候,南亭庄氏与望景楼生了一些嫌隙,所以,在给望景楼送去拜帖之前,我一直在担心谢楼主不会答应见面,后来陆秉跟我说,只要我在给望景楼送去拜帖的时候,顺便再给云东家也送去一份,只要云东家答应见面了,那肯定也能见到谢楼主……现在看来,陆秉说得果然是对的。”云景不以为然道:“庄主想太多了吧。”
庄衡状若惊讶道:“云东家难道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难道是知道陆秉跟庄主走的太近?”云景把柑子递给谢归寒,然后又擦了擦手,动作慢条斯理的,像是随口一提。
谢归寒把柑子吃了,继续沉默。
庄衡却一噎,半响说不出话。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否认的话,可庄陆两家以前关系不错,有什么可否认的?可要是承认的话……等等,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庄衡转移话题:“话说,当初第一次知道望景楼的谢楼主名叫谢归寒的时候,我还真是吃了一惊。”
云景把擦手的帕子收起来,反问道:“怎么说?”
“谢归寒,字沉霖,这不管是名还是字,都透着一股寒气,就如谢楼主的为人,冷冰冰的,像是一块寒石。”庄衡挑了挑眉,嘲笑道:“真不清楚谢家为什么会给嫡长子取这么一个名字。”
云景脸上的笑容敛去,他不笑了:“谢家的长辈何时轮到庄主在这奚落调侃了?庄家的规矩呢?教养呢?”
钱小葱喝酒被呛到,连着咳了好几声,脸都咳红了。
庄衡一僵。
谁都没想到,一向温和有礼的云景会当场跟别人翻脸。
就连谢归寒都没想到。
——他没想到,云景会如此护短。
钱小葱连忙打圆场道:“庄主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云东家也莫要跟他计较这么多。”
云景也不想跟他们继续把这场戏唱下去了,直接道:“你们专程找我们,是为了打探长公主的口风?还是为了打探秦家的事情?直截了当的说清楚吧,也不必再装模作样的了。”
庄衡轻哼一声,道:“爽快,那本庄主就直说了吧……长公主在南庭州的这段时间内她都知道了什么?还请两位透一些口风。”
云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们会知道?”
钱小葱怕庄衡会当场翻脸,连忙道:“谢家跟云家可能不知道,但是长公主跟谢大小姐的关系这么好,所以我们想,谢大小姐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吧?”
谢归寒冷冷道:“这一点庄家最清楚,不是吗?”
闻言,庄衡立即明白他说的是鸿若之前找自己说要合作的事情,但当时他压根不知道那所谓的鸿公子就是鸿若长公主!
再说了,他当时确实答应要跟鸿若合作,但谁想到,第二天鸿若就托人传口信说她反悔了。
庄衡当时觉得不对劲,就找人一查,发现鸿若跟谢月染走的很近,一气之下也就顺了对方的意思,绝口不提合作的事情——如果他早知道鸿公子是鸿若长公主,即便鸿若跟谢月染走得再近,他也当做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