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在春夏两季去过花园看花的小家伙,怎么可能会闹着要去看冰湖?
他压根连冰湖是什么都不知道!
由此可见,那位叫春姨的下人,定是隐瞒了什么。
云景久久等不到谢归寒的回答,疑惑地侧目去看他,那漂亮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归寒,眸光里满是信任。
谢归寒却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眼前这位凉薄又冷清的谢归寒,短短几天内,也不知道在他这位娇气的哭包男妻云景面前,乱了几次心神。
但云景却迟钝的毫无察觉。
初安捧着没喝完的碗,奶声奶气道:“父亲,爹爹,安,安安不喝了。”
云景偏过头,逗他:“初安喝的怎么这么少?都没喝完呢。”
初安指了指喝的圆滚滚的小肚子,乖乖道:“饱,饱了。”
闻言,谢归寒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云景的碗——云景也剩了半碗没喝完。
过了一会,他垂下眼眸,掩去眼底别样的目光,淡淡道:“抱他回房去睡吧。”
站在一旁的等海说“是”,然后走过来,把瘦瘦小小的初安抱出去。
可能是因为看到父亲现在就陪在爹爹身边,所以,初安也不再哭闹了,乖乖的回屋。
丫环们上前,简单地擦了擦桌子,把碗都端出去。
等差不多走到厨房的时候——
春姨慢悠悠地朝回走,她随口跟她们打了声招呼,结果因为多看了一眼她们手里端着的托盘,立即站住了,她惋惜道:“这谁喝的啊,怎么都没喝完啊?”
——托盘里的两个碗,都有一小半的羊乳没喝完。
丫环左右瞧瞧,见走廊里只有她们三人,便撇撇嘴道:“景少爷跟小少爷呗。”
春姨遗憾道:“可惜了这好东西了,还剩这么多呢。”
说完,她又吐槽道:“景少爷可真不会过日子,这要是在我们村,像他这么败家的媳妇,早就被夫家赶出去了。景少爷也就是仗着大少爷宠他,事事都以他为先,否则哪会这么嚣张啊!”
两位丫环没接话,她们都可不敢乱说话,怕被听到了,也被赶出东院。
春姨自讨个没趣,撇了撇嘴,又垂涎地多看了托盘里的两个碗,喉咙滚动了一下,才依依不舍道:“那你们早点去厨房把碗洗干净吧,我先去忙了。”
目送丫环们离开之后,春姨粗鲁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两句。
次日。
云景醒来后,天已经亮了,被窝也凉凉的。
用过早饭,没一会,屋外响起了敲门声,那敲门声又急又响的
叩叩叩——
云景把茶盏放下,让外面的人进来。
春姨走进来,她还牵着小初安。
初安穿了好几件棉袄,显得圆滚滚的,就像是小粽子。他还戴着一个虎头帽,脚上也穿着虎鞋,脸颊红扑扑的,比往日少了几分黄瘦,多了一些机灵可爱。小家伙一看到云景,立即屁颠屁颠的走过来,抬起头,伸手要抱抱,还咬字不清的撒娇:“爹爹,安安来拉!”
云景轻笑一声,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然后才看向春姨,“怎么刚刚敲门这么急,是有何事?”
春姨欠了欠身,讨好的笑道:“回景少爷,是这样的,刚刚门房来人说,婢子的家里人寻来了。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居然比信里说的来早了一天,所以,景少爷您能不能,给婢子放两天假?”
“可以。”
云景想起什么,又道:“等风,去取些银子给春姨,在我月例扣。”
站在一边的等风说了声是,转身走出去取钱。
不多时,等风拿回了半荷包的碎银子,递给春姨。
春姨感动直道谢:“多谢景少爷的赏钱,多谢景少爷!”
“嗯。”云景道:“你去吧,莫要让家里人等急了。”
“是,多谢景少爷。”春姨笑容满面的离开,但一出门,她表情就变了,似是很嫌弃。
真抠门!
他自己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可居然就给这点赏钱,连片金叶子都没有!
可春姨忘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小家伙的奶娘的份上,她连这半袋碎银子的赏钱都得不到!
再说了,这些碎银子,还是在云景的月例扣的。
可她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贪得无厌,甚至还在背地里嫌东嫌西的,可见春姨这人,心眼着实是低劣可恨。
再说这边——
初安眼睛半睁不睁的,明明半盏茶之前还是一脸的活泼好动,可才过去一会的功夫,就趴在云景身上直打瞌睡。
云景把布老虎给他放在一边,抱着小家伙走到床边,刚给他盖上被子,就见初安睁着眼,迷迷瞪瞪道:“布,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