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记得,这山上就一户人家在住,也没听说过这山上还有别的住所。
等风答道:“银杏林的另一边挨着一个小山,山下有一处别院,看那院子还挺荒的,不过却种了一棵树。”
树?
院子?
云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奇妙的想起了自己之前总是梦到的一个梦,他忽然来了一句,“那棵树是不是……梨树?”
等风茫然道:“这,小的也不知道,那棵树上也没有花,但单单只是看叶子的话,倒……。”
等海及时的用手肘推了一下等风,面不改色的。
等风:???
说错话了吗?
云景哪不知道等海的小动作,他脚步一顿,道:“等风,说下去。”
“……确实像是梨树。”
云景正要开口,谢归寒却先一步道:“先回屋吧,这雨也大了,想看的话,雨停再去看。”
“……好。”
回到房舍的时候,云景想起了什么,他拉住谢归寒的袖子,道:“我想去看看那个小院,你别捣乱给铲了。”
谢归寒回眸看他,平静道:“不会的。”
有很多事情,在他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去下决定的。
而云景虽然了解他,只是,却不够冷静。
否则云景不会这么说。
回屋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云景心不在焉的出了屋,坐在走廊看着山顶四周的美景。只可惜的,再好看的美景,若是赏景之人的心思全然不在此,那也分文不值。
“之前南亭庄氏数次邀约云东家到庄家一见,可每次,谢宅都以云东家身体不适为由给推却了。本庄主原先还当真了,结果居然是假的。”
庄衡不知何时站在了云景的身旁,下颚微抬,目光倨傲,“山间本就风大,现在又下了雨,云东家却悠闲自在的坐在走廊,看来,也不是体弱之人。”
云景没心思应付他,冷淡的哦了一声,起身要离开。
庄衡眼睛都没抬,脚下往旁边一踢,椅子朝另一侧一划,直直的挡着了云景的步伐。
“反正也闲着无事,聊聊如何?”
云景垂眸,掩去眼底的烦闷,“有什么可聊的?”
庄衡的眼珠子往旁一转,想起了什么,唇角一勾,道:“前几天在南庭州的时候,陈家就托本庄主帮个小忙,本庄主呢,也不是那等多嘴多舌之人,本不想应承的,可陈家与庄家到底也有些生意往来,还是答应了。”
云景慢吞吞道:“您这铺垫可真是长。”
庄衡权当没听到,自顾自道:“陈家长女陈晚盈,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可生的也是清秀,而且又是南庭州出了名的绣娘,不知道,你家谢楼主可愿将陈家长女纳为妾室?”
云景抬眸,却不看他,只是看着庭院中的朦胧细雨,道:“庄主说这些,是想恶心我吧。”
“本庄主可没此意,云东家莫要乱想。”
“我活着,谢宅的后院就容不得别人迈进一步。”云景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还顺便理了理袖口,可这句话却是霸道十足。庄衡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云景继续道:“再说了,庄主刚刚那番话能瞒过别人,却瞒不住我。”
庄衡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云景慢悠悠道:“庄主忘了吗,之前陈晚盈假冒双生妹妹与庄主接近的事了?那陈晚盈心仪之人分明是庄主,怎么,您当真忘的一干二净了?——此事,别人不知内情,可谢宅跟秋凉阁却都清楚的很。”
庄衡黑了脸:“你说这个是想恶心本庄主吗?”
云景笑了:“那你刚刚又在做什么。”
“罢了,本庄主心宽仁善,不与你计较。”他臭着脸道。
“阁下若是仁善,这天下便彻底没了恶人。”谢归寒不知何时出现,他踱步到云景面前,把拿在手里的披风抖开,披在云景的肩上。
云景刚刚心事重重的,在谢归寒沐浴的时候,在屋里坐不住,于是想出来转转,结果却忘了披件衣裳。
因此,谢归寒一出来,云景也乖了些。
庄衡脸上挂不住,阴阳怪气道:“谢楼主这番话可真是诛心,令在下惶恐不已啊。”
大门口,凤竹先生带着两名书童冒雨而归,见走廊下站着几个人,他眼老昏花,一开始看不清楚到底是谁,正要笑着开口,目光一瞥,忽的就不悦道:“小庄,你也是懂花之人,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过来吧。”
庄衡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看来这一回,是在下略胜一筹了。”
“现在还为时过早。”
庄衡只当他是嘴硬,毫不放在心上,抬脚离去。
凤竹先生一边走一边道:“对了,我今早出门看到后院养了一池子的鱼,应当是店家养的,待会你们去问店家,把鱼都给买下,一半烤,一半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