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寒的脚步一顿:“你非得要去看?”
云景抬眸看他,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谢归寒的脸颊,温声道:“就去看一会,你陪着我。”
谢归寒冷着脸:“去拿一件披风过来。”
等风连忙跑去拿披风。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谢宅的门前。
云景低着头,拢了拢披风,正要踩着木凳走上马车,却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他脚步一顿,回头道:“庄衡怎么来了?”
谢归寒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眼里尽是冷意,“姓吴的会跑到秋凉阁的作坊,有关。”云景一愣,随后,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脸懊恼——自己怎么都病糊涂了,要不是谢归寒提醒,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
说话间,马蹄声便越来越近了。
直到,庄衡骑着他的枣红色骏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红衣似火,傲慢恣意。
庄衡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微微一挑眉道:“准备出门了?可是打算去秋凉阁看看?”
云景正病着,头晕眼花的,能撑着一口气出门已经实属不错,闻言,已经是懒得跟他发火,只回头道:“走吧,早去早回,我有些冷了。”
谢归寒压下怒意,只是漠然的扫了一眼庄衡,不予理会。
庄衡慢悠悠道:“别急着走,陆秉有话要跟你们说,他在后面呢。”
说话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略显迟钝,沉重的马蹄声,紧接着,便见一辆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陆秉也不下马车,他打开马车的车窗,脑袋探出来:“我父亲让我过来,跟云东家说一声抱歉。可是,昨天晚上的纵火案,却是吴婶一人所为,跟陆家毫无关系,所以,陆家……”
谢归寒冷冷道:“既然跟陆家毫无关系,为何你还要来。”
陆秉一时哑然,随后才含糊其辞道:“可说到底,她都是陆家的下人,出了纵火一事,于情于理,陆家都得问候一声。”
云景咳了一声,声音很轻:“既是如此,那我倒是想问问,那位吴婶跟秋凉阁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会在秋凉阁纵火?再者说,偌大一个陆府,看守为何如此松散,竟然会让一个婆子半夜跑出陆府纵火?”
陆秉正要辩解,却听到庄衡抢先一步道:“你病了?”
陆秉猛地扭头看庄衡,眼里满是愤怒,让他来帮自己的,怎么却问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云景没答,他又咳了两声,缓过神后,才继续道:“吴婶纵火一事,究竟是为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陆家嘴硬不承认,庄家也装傻置之度外,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云景顿了顿,接着道:“善恶终有报,还请两位,凡事都留一线。”
说罢,云景也不想与他们多说废话,掀起了车帘,便弯腰走进去。
庄衡急了,“喂,你还没回答本公子的话呢!”
可他刚说完,只听到“咻”“咻”两声。
紧接着,庄衡的枣红马被惊到,一双前蹄朝空中抬起,不断发出马嘶。
庄衡死死的拉着缰绳,这才没有被甩下马身,等枣红马再次安静下来之后,庄衡的双手抖动如筛,差点就抓不稳缰绳。
而拉着马车的那匹马似乎也受惊了,它不停的在原地转来转去,鼻腔发出“呼哧”“呼哧”的气,而坐在车厢里的陆秉还没反应过来,险些就被甩出了车厢,幸亏他双手牢牢攥着车厢的门边,等马重新安静下来之后,他也晕头转向的,吐了。
而这个时候,谢家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而几步远的地上,正明晃晃的摆着两粒小石子——很显然,刚刚就是这俩小石子惊到了他们的马!
庄衡盯着石头看了半天,手牢牢地握着缰绳,气的眼里仿佛都要喷出火花了。
“走!”
陆秉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晕头转向的:“走?去,去哪里?”
庄衡见他如此丢人,一时更是气愤,也不理他了,直接举起手里的马鞭,御马而去:“驾!”
“……”
等到秋凉阁的作坊后,云景看着被烧成黑渣的木门,道:“老刘,你去找人,重新设计规划一下这个院子的布局,往后再多安排两个守夜的人,要是人手不够,就再招几个人。”
话落,他补充了一句:“我不缺这点钱。”
老刘眼睛一亮,“是,东家!”
云景又道:“昨晚一事,虽是有惊无险,可到底也让大家受了惊……我记得,秋凉阁前些天刚进了一批雨丝锦,你安排一下,给裁缝师傅们,还有绣娘们,一人送两匹雨丝锦。”
老刘难得迟疑道:“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不贵重,他们为了秋凉阁呕心沥血的,只是一人送两匹雨丝锦而已,不算什么。”云景顿了顿,反应过来他担心什么了,道:“你去跟张九说一声,这笔钱从我的账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