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把剩下的几颗葡萄一股脑都吃了,咂咂嘴,慢悠悠的扇着葵扇朝作坊外面走,刚走了两步,他眼角余光扫到墙外一个角落里,立即呵斥道:“是谁!谁躲在那里!”
墙外的角落里躲着一个人,正探头探脑的朝墙内看,闻言也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就连忙跳下砖头就往回跑。
老刘虽然胖了些,可抓起贼来也是灵活的很,只见他拎起衣摆,铆足了劲的朝前跑,跑了十来步,他大喝一声:“原来是你!吴婶!是不是庄衡派你来的?!”
吴婶一僵,随即,她尴尬的转过身,“你……谁说的!我,我是陆府的下人,关人家少庄主什么事?”
老刘累的气喘吁吁的:“谁不知道陆秉跟庄衡是朋友,再说,陆家名下也没有布庄,更没有裁缝铺,要不是为了庄家,那你为什么大老远从陆府跑到这里来?”
吴婶先是心虚,随即又强行狡辩道:“我就是偶然路过而已,你休想诬陷我!得了,我不就是看了几眼嘛,也不碍你们什么事,瞎叫唤什么!我回去了,还得给主母准备下午茶呢。”
老刘眯着眼,眼里满是怀疑。
这婆子满嘴瞎话,之前还如此嚣张的跑到他们秋凉阁放肆,像这种人,老天爷怎么就不早点收了去?
留在这世间真是碍眼。
吴婶正低头匆匆离开,但是没注意前面有块石头,一脚踩上去,立即崴了脚。
她”扑腾”一声摔在地上,瞬间就懵了。
等回过神之后,吴婶一边“诶哟”“诶哟”的叫疼,一边挣扎着站起来,然后骂骂咧咧的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老刘一脸震惊:“……”
自己这张嘴,难道是开过光了?
过了一会,老刘思来想去,都觉得吴婶会出现在作坊这里并非是偶然,他担心会有什么阴谋,于是去了一趟望景楼,打算跟那两位说一说,结果没想到扑了一个空。
“景少爷不在?那谢大少爷呢?”
望景楼的管事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是问谢楼主吧,他跟景少爷一起离开了。”
老刘闻言,只好先回去了。城东陆家——
欧阳琳原先是坐在窗前刺绣的,见吴婶一瘸一拐的走回来,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皱眉道:“吴婶,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受伤了?”
吴婶别扭的行了行礼,然后耷拉着脸,不开心道:“主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您别担心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欧阳琳叫住她,继续道:“之,之前,我在秋凉阁拿回来的那几匹雨丝锦跟妆花纱呢,这眼看着夏天就到了,我想亲自绣两套衣裙。”
吴婶阴阳怪气道:“没了。那几匹布都已经送回秋凉阁了,是家主吩咐的,您要是想要新衣服的话,等过两天,婢子专程让裁缝给您做两套不就得了嘛,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欧阳琳一时哑然,片刻后,她才道:“送、送回去了?为什么没有事先跟我说一声?”
吴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越发的理直气壮:“家主吩咐的,婢子一时忘记跟您说一声了。怎么,您生气了?”
欧阳琳眼睛一红,却还是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会跟你计较的……”
她刚说完,就见吴婶敷衍的欠了欠身,道:“婢子这脚疼,得回去涂点药,您要是没事的话,婢子就先回屋去了。”
说完,也不等欧阳琳回答,吴婶就直接走了。
欧阳琳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等吴婶走远之后,她这才魂不守舍的坐下来,喃喃的说完刚刚还没说出口的话:“那你何时让裁缝过来做新衣服啊……”
院门口,有几个丫环在喜笑颜开的打闹,嬉笑的声音若有若无的穿过院墙,飘到院子的角角落落,也传到欧阳琳的耳边。
欧阳琳喜静,想让她们安静些,可踌躇了一下,又叹息着放弃了。
说了她们也不会听,不如不去自寻麻烦。
几天之后——
南庭州的几家秋凉阁同时推出金丝百蝶裙,烟云散花裙这两条样式截然不同,但各有千秋的新裙子。
仅仅两天,第一批订单就远远朝超过了原先预算的数额。
于是乎,秋凉阁的年轻裁缝们一来,就立即忙得不可开交的。而绣娘们也没闲着,每个人都忙的应接不暇。
而庄家的布庄却门庭罗雀,店伙计们天天苦着脸,唉声叹气地站在门口揽客,可他们店里的衣裙都是老款式了,一点都没有秋凉阁那边的样式好看,所以平素里,都没什么客人。
庄衡得知此事后,黑着脸,“怎么回事?秋凉阁不是都没有年轻裁缝了吗,这些都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去,你去想法子,让他们都离开秋凉阁,为我们布庄工作!本公子就不信了,这世间还能有钱搞不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