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连忙跪下,道:“景少爷,您别生气。”
云景移开目光,朝着门外看去,他忽然明白了:“是不是谢归寒不准我出去?”
他猜,谢归寒肯定是因为知道自己是重生的,所以才特意让人看着自己,不准自己离开东院。
等风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
云景气笑了,自己又不会一阵云雾吹来,就原地消失不见,真不知道谢归寒在忧心什么。
“起来吧。”
“是。”
下一刻,屋门外又有人敲门,是等海。
等海刚从外面回来,灰色的棉袄上挂满了雪花,他手里拿着一封信,道:“景少爷,这是云家主云洛给您的信。”
云景有些意外:“二叔让你交给我的?”
等海毕恭毕敬道:“是云家主派人把信送到商铺去,大少爷命小的把信先送回来给您。”
云景这才拿过信,一边打开,一边问道:“谢归寒还在商铺看账本?”
等海含糊其辞:“……是吧。”
云景心不在焉的看着信,并没有听出等海话里的漏洞——其实,云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谢离渊现在已经把半数以上的谢家商铺的管理权都移交给了谢言掌管。
二叔在信里说,他这回在云家待的这段时间内,发现墨花城内并不是很适合云家的发展,思来想去,跟几位年轻的同族商量过后,干脆就全族都搬到古雾城,重头再来。
因为这个想法决定的太突然了,所以云洛并没有顾得上事先知会云景一声。而且,云洛也觉得,既然云景已经跟谢归寒成婚了,那么云家的大小事宜,就跟云景再无半点关系。故而,他才没有提前跟云景说一声。
云景看完了信,他把信纸重新塞在信封里,然后交给等风,道:“拿去烧了。”
等风接过来,不确定又问了一句:“烧,烧掉吗?”
云景嗯了一声,二叔在信里已经明明白白的说出”云家的大小事宜,跟云景都没有半点关系”。既然如此,那么,云景也没必要再为云家去劳神费心什么。
等风察觉到云景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漠然,心里有些不解,不过却没敢多问。他拿着信封,走到火盆旁,然后把信封丢在了火盆里。
燃烧着的火炭不一会就把信封给烧的一干二净,片刻后,只留下一堆灰烬。
下一刻,门外又有人敲门,是东院的管事张九。
张九一进门,就告状道:“景少爷,账房那边实在是欺人太甚!”
云景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道:“怎么回事?”
“按照以往谢府的惯例,昨天一早,账房就该把各院的月例送过来,可账房昨天推辞说过年了,事务繁杂,说要今天才能给。刚刚我去问,他们再三推辞不说,还百般刁难,磨蹭了好久,才给了不足三成的月例!”
云景微微皱眉,精致的眉眼写满了凝重,“东院的月例也敢拖?是谢家出什么事了?”
张九正要说,等风与等海脱口而出道:“张九!”
张九吓了一跳,刚到喉中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云景把手里的茶盏放下,道:“你们俩闭嘴,张九你说。”
张九古板顽固,从不说假话,闻言,他也没什么迟疑,直接道:“其实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昨天开始,谢家名下的大部分商铺,都不再归大少爷掌管,全都归于二少爷掌管。所以账房那边,可能也是见风使舵……。”
什么?
云景手握成拳,眼眸低垂,掩去眼底的震惊,他冷静后才道:“张九,你去账房,把账房管事,还有管家,都请过来。”
张九:“是。”
等风与等海面面相觑,他们皆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些担忧,景少爷好像生气了?景少爷的身子骨差,要是气病了可怎么办?
要不要去找大少爷?
片刻后,张九带着谢府的管家,还有账房的管事回来。
账房管事行了一礼,语气有些傲慢:“景少爷,账房还有好些事要忙,您要是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回去忙了。”
云景掀起眼皮,淡淡道:“谁准你开口的。”
账房管事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却装模作样的假笑道:“是是是,都是小的多嘴了,景少爷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
谢府的管家是个聪明人,他开口道:“景少爷,您让我们过来,是为何事?”
云景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才道:“管家,谢家现在是不是要减少每个月的月例?”
谢府管家摇摇头:“自然没有。”
“那无缘无故的,账房为什么要克扣东院的月例?”
谢府管事倏地回头,他盯着账房管事,“你竟敢私下克扣东院的月例?”账房管事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道:“也不是克扣,只是,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