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正想再敷衍了事,但看他这副期待的神色,只得硬着头皮回复“嗯反正不是什么正经行当,别问了。”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高裴开着车驶出去“我手下还有不少空位,琼斯先生感兴趣的话”
“我没有。”琼斯听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斩钉截铁打断他的唠叨“我说,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高裴轻笑,倒是终于安静下来,两人再度陷入了舒心的沉默。
车一路开到市中心,满城霓虹映照着车水马龙,琼斯盘算着该下车了,就听高裴道“事实上,我已经问过老爷子,他说,他并不认识你。”
琼斯心里一沉,“你什么时候问的”
“早晨你接我去酒店的路上。”
琼斯手立刻搭上车门,准备一逃了之,车身便蓦地停了。
“无论你是谁”高裴平静地回头,准备好的说辞却不知为何堆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琼斯奇怪地看着他,干嘛突然止住话头
高裴双目睁大,唇微微张开,几乎是用他整张脸演绎出了何谓瞠目结舌,琼斯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情绪外露。
“反正我们今天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你就别疑心”他还在故作洒脱。
高裴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喃喃打断他的狡辩,手着了魔般往他身上探去,倒把琼斯唬了一跳,忙往后躲“到底怎么了”
高裴还没说话,倒是1号在他脑子里化身尖叫鸡“大人你是不是受伤了”
“受伤哪受伤了”
“可是,你你的耳朵冒出来了啊”
男人立时石化,他只觉得仿佛有道惊雷劈在他的耳际,劈得他血液倒流,五脏六腑都倒了个位,几乎想融入空气中,化作宇宙中的浮尘。
高裴
望着熟悉的黑色耳朵,再打量一番琼斯惨白的脸色,满腔诧异与震惊竟转而融化成了几分柔情,他深吸一口气,尽力冷静却还是掩不住声音的颤动“巴塞洛缪”
“”
琼斯僵硬地坐着,眼睛不知道该看向何处,喉咙干得快冒烟,此刻简直想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说什么又着实无话可说。
当他是默认,高裴依旧有些不可置信,索性松掉安全带,长腿一跨移去了后座,挨着琼斯坐在一起。
毛茸茸的耳朵近在咫尺,衬上琼斯英俊的脸,剧烈的反差催得他心头猛跳,高裴把手心生生掐出数道深痕才勉强没昏了头,但手还是没忍住摸了上去。
熟悉的手感,因尴尬而升温的体温,茸毛蹭过指间,高裴喉头频动,眼睛闭了闭,赶紧收回手,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再度唤他“巴塞洛缪”
琼斯总算回了神,耳朵动了动,知道没得解释了,只得别扭地“哼”了声。
“你”
琼斯磨了磨后槽牙,空前头疼。
不禁又开始揪着1号骂“说好的24小时呢这他妈还剩八九个小时吧搞什么”
1号还挺不服“可是我都说过了,如果受伤的话会减短变身时间,减弱变身效果吧。”
“我哪里受伤”琼斯习惯性反驳,蓦地一顿,手迟疑地摸向自己后腰,再度尴尬地沉默了。
1号急了“你到底哪里受伤了你说啊,严不严重”
琼斯别扭着一张脸,小声嫌弃“这哪能叫伤啊,和我以前的比,就是道小口子。我也想不到会”
“哪里哪里”大胖猫急得团团转,恨不能化成实体出来帮他看看。
高裴察言观色,又发现他的手按着后腰,忙趁他在出神,轻轻撩起t恤,衣服方撩起来,他的面色便骤然一白,只如重锤击在心间,咬牙看向琼斯“这么重的伤,你还想去哪”
尾音抖得可怕,他仿佛从未如此慌张过。
男人劲瘦的腰间,豁然有一道极深的血口,足有两指长,血迹斑斑,像是用什么纸随意擦过,此刻因他自己按了一按,又汩汩往外流出血来。
“还行吧,不疼。”琼斯破罐子破摔,把衣服扯下,作势要走“别大惊小怪,我回家自己找人看看就行了。再见。”
高裴已然把他到底是狗是人的疑问压在深处,红着一双眼将人死死揽在怀里,哑声道“你哪都别想去,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我的私人医生就在附近,等处理完伤口我们再谈别的。”
他劲虽大,动作却很温柔,一丝都没有压到他的伤。
实在挣脱不开,高裴的脸色又过于难看,眼中感情琼斯不敢细细辨认,干脆自暴自弃地依了他“随便你了,但别人要把我当妖怪你可得帮我。”
高裴被他气笑,揉狗一样揉了把他的头“我不会让人那样对你。”
拿出车上常备的一些药物,高裴手上一个巧劲儿,将人放倒趴伏在车座上,再把他的衣服撩到胸口,轻柔地给他细细抹药止血,简单地包扎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