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新来的。”
二楼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男人突然喊道,见琼斯抬眼看他,他吐了口口水,吊儿郎当地下楼“到了别人的地盘,总得有点表示吧”
琼斯躺在椅子上,将薯片咬得咔咔响,活像咬的是骨头“看样子,这儿是你的地盘”
正巧这时陈余抱着食材进来了,高裴顺手拿起一小袋土豆递给他“ok”
男人嗤笑一声,接过土豆扔了扔,往后一努嘴“眼瞎啊老老少少这么多人,几个土豆塞牙缝呢”
“有的拿就闭嘴,”琼斯吊着眼睛看他“顶多再给你几块肉分给孩子吃。”
“老子要的是药,懂吗”男人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医药箱上“感冒药,伤药,绷带,全拿来。”
高裴将医药箱提起来,放到陈余怀里,小声让他放回车里去,接着礼貌性地微笑道“药物我们只有两人份,抱歉不能与诸位分享了。”
“那就滚出去”
闻言他骤然暴起,大掌往便携燃气灶一伸,拿起就想砸,却被高裴眼疾手快地攥住腕子,用劲之大他甚至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斯文精致的男人扯开他的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大家都不想惹事,在好说话的时候就该适可而止。”
男人荒唐地哈哈几声“你们才三个人,还有一个残了一只手,我们这可有二三十个人,到底是谁该识相”
“”琼斯以怜悯的眼神徐徐看向他,半晌抖抖空了的薯片袋,叹道“我是很不想说这种话,但是我一只手把你们脖子全拧断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我现在很累,就不要劳烦我动手了,好吗”
闻言男人笑得眼泪都蹦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听见了吗,这个长头发的残疾娘娘腔居然说”
余下的话都被剧痛激得失了声,尖叫中男人觉得自己像是飞了起来,他的头皮仿佛要被撕裂,就是脖子也如同要被生生扭断。琼斯在他出声的瞬间便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连琼斯的动作都没看清,便被他扯住头发扼住脖子摔到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力遍及全身,他愕然地滑落在地,一度失去知觉。
琼斯懒洋洋地蹲到他身前,灰眸眯了眯,哑声道“朋友,明知道现在是什么世道,还敢仗着人多势众做这种愚蠢的事,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说罢,他站起来环视一圈“都听好了,见面礼我们愿意给,但给多少就是多少,我们只呆一两个小时,不要再来送死了。”
放完狠话,他又软绵绵地缩回椅子上,然后被高裴好生瞪视了一番“我说了,尽量不要动你的右手。”
“就,就一次”琼斯目光游移,讨好地把手递给他看“没用力,你看,血也没有渗出来,别担心啦。”
实在是他也不想动手,只是活了几百年,敢叫他娘娘腔的狠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知该说是那人眼瞎还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
目睹全程的陈余“”
这位自称名叫奥斯卡的男人到底是什么神奇的人物,居然能让阿诺瞬间变脸
鉴于琼斯受了伤,高裴特意给他熬了汤,做了两个他喜欢的小菜,由于是野外,主食便只做了一锅速食面。
食物的香气萦绕在营地中,陈余看见好几个人一直往他们这边看,他捧着自己分到的一小碗面,瑟瑟发抖“两位大哥,他们好像真的很饿。”
“不是给了吃的么”琼斯享受着高裴的喂食,不耐烦地嘟囔“别管他们这么多。”
“可是,你看”
陈余满
脸良心不安。
却是一个看上去至多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冲着他们犹豫地走来。她许是从没好好吃过东西,骨瘦如柴,穿着一身不知用什么布料改成的灰裙子,走起路来像一只被摧残过的灰麻雀,又小又脆弱。
她的眼睛大得出奇,其中满是警惕与不安,眸子骨碌碌不停地转,最后才定在琼斯身上。
大概是认准了琼斯是他们三人中间的实权者。
“哥,哥哥”她猫儿似的喊了一声,用勉强擦干净的手扯扯他的袖子“妈妈病了,可以给我们一点食物么”
琼斯眨眨眼,“哥哥给你的话,你可以给哥哥什么呢”
没预料到这个问题,她为难地揪着裙摆,想了想,从裙子前面缝得歪七扭八的兜里拿出一个玻璃珠“很漂亮”
沉默几秒,琼斯抬首,营地中很多孩子都在看向这边,救了这一个,其他势必会蜂拥而上。
“嗯,很漂亮。”半晌,他接过这颗蓝色的珠子,尽量柔和地微笑“可是,只有这些是不够的。”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嘴一瘪,马上就想哭,手却被轻轻牵起,琼斯往她手心里悄悄塞了一块巧克力,让她好好握成拳头“不要告诉别人,想和妈妈吃饱饭,就等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悄悄出来找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