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臻快速将人抱回床上,一只手压住他的手背,速度之快,甚至商旻深还没有反应过来。
“别着急,只是检查而已,我没什么好心虚的。”
灯笼也反应激烈,跑来抱着他的腿,仰头看向警司,“你们不能带走他!”
小外星人的脸上分明有泪,陈无惧和钟臻认识他这么久,都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外星人是感知不到悲伤这种情绪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难过一样。
陈无惧也在摇摆中坚定意志,“不好意思,钟臻需要什么检查我来帮他做,你们可以把他控制在这个病室里,我去跟你们的医生交流。”
“还有审讯……”女警司道。
“审讯也可以在病室里完成,今天谁都不能把他带走。”商旻深道。
刚才拔针时没注意,针头顺出一串血珠,滴在他雪白的被子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观感。
此刻的商旻深意志坚决,目眦尽裂,整张脸逐渐变得涨红,吓得几位警司也不敢多言。
“那我跟我的上级请示一下,看能不能让钟先生在医院里接受我们的检查。”
这么一会儿工夫,商旻深的衣服就快要被汗水浸透,薄薄的病号服贴在他的后背上,洇得那一截脊骨格外清晰。
警司们短暂离开病房,商旻深马上回身,抱住钟臻,“别怕别怕,我们都相信你。”
钟臻心疼地抚着他的后背,他一点也不害怕那些检查,他根本不会因为那些感到疼痛,自然也就无从恐惧。
他害怕的是商旻深为他担心,怕耽误了商旻深的治疗,怕惹急了那些人,商旻深和他的朋友们也会被牵连受伤。
“我没事的。”钟臻低声说,“我真的没事。”
灯笼仍蹲在钟臻的脚边,双手捂着耳朵,形容痛苦。陈无惧把他拉起来,观察着他的状态。
“他们会拿很长的针戳进钟臻的皮肤里,采集他各个皮层的组织液;还会采集他的皮肤切片,会薅他的头发,用仪器剐蹭他的眼球……”
“他们会问钟臻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布下各种陷阱,逼他说漏嘴,承认自己有伤害人类的意图,”灯笼的眼球再次变得灰翳,“他们还会找来岳皎作证,证明钟臻在看到他明显处于劣势时对他放任不管。”
“放屁,岳皎目的不纯在先,凭什么反咬一口……等等!”
商旻深突然记起,“当时我掐着他的脖子,他说他也是受人指使的……难道这个人是联盟的人?”
气氛一片凝重。
灯笼逼着自己预言了钟臻的未来,已经能量耗尽,陈无惧把他抱到一边沙发上,冲了袋葡萄糖抱着他喝。
“其实,你们真的不用那么惧怕那些检查,联盟没道理借着这个机会伤害我,如果他们对我有敌意,也不会放任我和小深结婚。”
钟臻平复着大家的情绪,“关于岳皎的话,他当时处在极度危险的情境,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推卸责任,转移旻深的注意力,为自己争取生机。”
“那也不行,不能让灯笼的预言应验!”商旻深绷着一张脸,认真地望着上方的空气,钟臻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自己真的在被他注视。
“好,不跟他们走。”钟臻把他按回床上,“你先好好休息,待会情况稳定了,你得重新扎针。”
“那你别走。”商旻深渐渐放松,仍在恢复的身体逐渐感到疲倦。
他拉着钟臻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想睡一会儿,待会儿警司回来了,你一定要叫醒我。”
“嗯。”钟臻摸了摸他的额头,“睡吧。”
“我们要一起庆祝圣诞节,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之前我总不敢说,但我现在有点希望你知道了。”
“好,一起过圣诞,新年的时候再把陈医生和灯笼邀请到家里来,我给你们做饭,还给你买乐高,你和灯笼一起玩。”
商旻深勾了勾嘴角,想夸钟臻太会安慰人了,他现在放松了许多。
他还想告诉钟臻,自己其实特别喜欢他。他本来现在就想说的,但屋子里有其他人,他不想跟人分享这份隐秘的爱。
他好爱钟臻,爱他为自己吃醋,心急,退让,进攻,随身携带两人的结婚证,还有他喜欢的果冻……
捕风捉影也好,自作多情也罢,这一次他不想退缩了,工种号梦白推文台他只想要钟臻知道,有个地球人特别特别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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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旻深睡了很长一觉,他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小孩模样,兴冲冲地给妈妈展示自己刚画的画。
“我儿子怎么画了个粉红色的星球呀?”妈妈将他抱到腿上,端着图画本欣赏。
“我看到了、粉色的星球。”商旻深的声音脆脆的,尾音软和得像只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