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只是抱歉没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商旻深回复。
钟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发了个小熊睡觉的表情包过来,再次跟他道“晚安”。
这段简短的对话再次向他证明,他和钟臻只是很正常、正常到模范的上下级关系。
这夜很长,商旻深逃脱桎梏,重回自由,也确认了钟臻安然无恙。
他扶着胸口,缓缓倒进床里,反反复复地着他们之间的信息,终于抱着手机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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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整夜,清晨也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商旻深醒来的有些晚了,匆匆洗了个澡,下楼开车去公司。
距离公司约么还有两条街开始拥堵,行进速度异常缓慢,他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跟随车流一点一点往前蹭。
就在这个当口,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刚下地铁,顶着雨伞埋头往前走的钟臻。
赶忙按下右侧车窗,商旻深探着头喊,“钟臻!”
钟臻闻言,迟钝地停下脚步,向他看过来。视线相交时,商旻深心虚地移开,磕巴着邀请:“上车吧,我带你去公司。”
“谢谢总监,也没有几步路了。”钟臻摆手婉拒。
“没事,没有几步路也也得走嘛,我直接去B3,你坐电梯上去就行。”
就如他们以前那样,不过开车的人是钟臻,他一上车便要枕着头枕、披着钟臻的外套补个觉。
钟臻往前看了看,终于妥协,收起雨伞坐了上来,“那就麻烦商总监了。”
“你还是叫我小商吧,或者是‘旻深’,听你叫‘总监’总觉得很生疏。”
钟臻愣了愣,他们之间本来就很生疏。自打商旻深毕业之后重回公司,他们俩就没说过几句话。
他很感激商旻深明辨事理,开除了部门里那几个浑水摸鱼的员工,给真正努力做事的员工升职加薪,这其中就包括他。
可也仅限于此,商旻深对他逐渐冷落,哪怕在公司碰面,也仅是微微颔首,一视同仁。
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亲切了呢?
钟臻想不通,歪着脖子揉了揉后颈。
“偏头痛了?”商旻深开着车,手指捏着方向盘,尽量不让钟臻察觉出异常。
“哦,是……”钟臻轻咳,“可能是昨晚有点冷,我有点感冒了。”
总不能说是在质疑公司总监别有用心吧?
“嗯。”商旻深抿着嘴唇,压抑想要继续关心他的冲动,“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是啊……”
尬聊。
商旻深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钟臻无话可说。
钟臻总能包容他所有的看法,哪怕很偏执,也认认真真听着,然后给他回馈。
所以他从来不害怕在钟臻面前表露真我,因为知道钟臻会全盘接受。
钟臻,以后也会对那个阮棉棉这样吗?
商旻深烦躁地按了按喇叭,尖锐的鸣笛声将两个人的理智重新调到线上,他们都在心虚。
“前面的车走得太慢了,变灯了都没发现。”商旻深尴尬地解释。
“是啊。”钟臻也配合地表示赞同。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车刚开进园区,钟臻就请商旻深将自己放在路边,说走去公司就可以。
他们之间隔着几级,商旻深没再坚持,默默照做了。
他的内心其实很矛盾,因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去打扰钟臻。
钟臻可以遇见很多个商旻深,也会遇见很多比商旻深更加体贴包容的伴侣,而商旻深只有钟臻了。
他们的关系其实很不对等,过去商旻深以为自己是主导,钟臻只是会无条件配合他的“情感附庸”。见证过那么多个时空里的钟臻,商旻深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从来不是主导,钟臻才是。是钟臻的忍让与温柔在一次次地拯救他,而钟臻唯一需要被拯救的地方,就是有一个陪伴。
这个陪伴当然不仅商旻深能给。
想到这里,商旻深心痛难忍的,痛意仿佛会传染,等走进办公室,他的胃也开始尖锐地疼。
这是易感期的不适症状之一,商旻深早已习惯。唯一的解药便是来自适配的Omega的信息素,可实践证明,世界上并不存在这种东西……
捂着腹部,他慢慢走去茶水间,想趁待会的会议之前喝些温水缓解一下。
结果很不巧,他和钟臻又在茶水间里相遇了。
才刚思考着要不要远离钟臻的商旻深再次陷入纠结,腹部的痛感让他想起被磨灭掉的两年前的那天。
“你还好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白?”钟臻看出他的不适,主动关心他。
“没事,”商旻深咬着牙,摆摆手道,“老毛病了,缓一会儿就好,你先去忙吧。”
“好吧……”钟臻似是相信了,端着茶杯经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