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归他们管,需要院长去看, 池南野语气平淡道:“我猜应该是有人得热病了。”
话音刚落, 他就听到有人往后面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盛苗愣住,下意识道:“还能救吗??”
这一行人能躲过旱灾已经是幸运, 可他们没想到终有一日会死在雪灾上。这还是雪灾的开始, 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池南野又不是大夫怎么能知道能不能救得了, 但他还是回答。
盛苗在夜色中看他, 默不作声。
“这段时日难捱, 捱过去了就是有未来, 捱不过去就永远停留在这里。”池南野感慨, 他有时觉着自己太过弱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那本书他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但雪灾跟旱灾像是烙印一般烙印在他脑海里。
如果,他提前告知人们,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亡。
可惜时间上没有如果,他的想法也考虑不全面。在当时,他说出去了又能怎样,谁会相信他??
这事难以讲述,留给后人评定。
盛苗忽的觉得旁边之人心里又许多不能诉说的,他眨眨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躺下身。
池南野这会觉得自己矫情了,他岔开话题道:“睡吧,这会不睡,明日困乏的很。”
“嗯。”盛苗低低的回答,紧接着合上双眼。
池南野侧躺着,思绪万千。
那边的池南际则是被江峰的亲卫喊出去了,在黑夜里他站在冷风中,“怎么了??”
“池书生郎,我家主子说让你过去。”亲卫说完这话就站在一边等着。
池南际微叹了口气,神色不明,但当涉猎,他读的书杂且多,这会过去见到躺在被褥上的书生,“还能救。”
他读过些医术恰好有关于得热病如何处理的法子。
江峰闻言,就知晓这人叫对了。
书院里有藏书阁,他时常见着对方去借书,且是杂七杂八的书,他想着应该读过些医书便死马当活马医让人把人叫过来。
“有烈酒吗??”池南际看着面前不断出细汗的人,询问周围的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得不出个答案,最后还是卓霖出声:“有一壶。”说罢,他身法微妙不过片刻去了又来,“给你。”
这酒本来是他留着珍藏的,但这会人命关天的事儿,他只好拿出来。
池南际有洁癖,不想触碰这人,但面上不显,“拿这酒给他擦身子。”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几个注意的地方。
“老师,我先走了。”池南野向江峰做了个揖,紧接着便离开。
江峰看着人走远,便跟妇人道:“婶子,今夜好好照顾着,退热便成。”
一天发生这么多事,他的皱纹都多了。一个月来发生的事让他白头发都多了几。
这得热病不会传染,但马车里还有两个体弱的,池南际没打算这么快就回去,而是在外面等了会。
林桂芬今日受了惊,本就睡不太着,被吓醒了也就没了睡意,见着林晏清翻来覆去的,心烦:“你怎么了??”
林晏清转了个身,面对着她:“娘,我心慌的厉害,眼皮也突突的跳。”
自从今日发生这么多事这会,他的心是一刻也安稳不下来,时常觉得心慌。
还有那院长,那么多人不叫偏偏叫他相公过去作甚,他的相公不过是一个平凡人,哪能顾得了这么多。
“别想太多,,咱们一家都平平安安的。”林桂芬道:“ 你怕是被今日发生的事儿吓着了,快些睡觉第二日便好。再者,你想想,这有院长呢!!他可厉害着。”
在农家人眼里,书院院长可是天大的了不起的人物。
“娘。”林晏清闻言,心下也淡定一些,“过几日,咱们到了那个什么府后还去京城吗??”
他们只知晓现在的计划是去东奇府,往后是如何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娘也不知。”林桂芬见他茫然,自己也是迷茫。
她相公去的早,如今家里的顶梁柱就是两个汉子了,她是想着儿子去哪她就去哪儿。
林晏清心知他们俩讨论这个也没有,家里说话的还是得看汉子。
正想着说什么,池南际便进来了,他把身上的衣裳脱了放在最外面,躺进被窝中。
“你好冷。”林晏清埋怨:“院长叫你说去作甚??”
“看个病人。”池南际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语气有些歉意。
“什么时候你会看病了??”在黑暗中,林晏清那双狐狸眼看不出神色,嘴上不饶人。
“看书看的。”
“你也是厉害,这就去治人,若是出事了,少不得你一顿好果子吃。”林晏清也不知怎的嘴欠的厉害。
马车大,两床被褥隔得位置也大,池南际不害怕会被林桂芬发现什么,他虚虚把自己夫郎搂进怀里,神色温柔:“是我的错,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