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花!
这是玉容花的香气!她一定……一定是闻过的!
桑宁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在脑中搜罗这片记忆, 然而她越是努力回忆, 头就越发疼痛,宛如有什么东西在刻意抹去掩盖她的记忆。
……不!
她就要想起!
桑宁宁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变得惨白, 连带着四肢五脏都开始疼痛起来,可她却死死地咬住唇不愿发出丝毫的声音。
若是旁人, 许是就放弃了。
但桑宁宁偏是个执拗的狗脾气,越是不可为之事,她就越要为之。
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几秒之内,在意识完全陷入昏睡之前,桑宁宁只听到了几道急切的声音。
“宁宁姐!你怎么了!”
“桑宁宁!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
桑宁宁试图张嘴,却再难发出一个字音,在彻底陷入昏睡前,她只能感受到,似乎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似乎说了什么,但桑宁宁却一点都听不清了。
下一秒,意识彻底陷入昏暗。
……
司命洲。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寒冷,在司命峰的山尖处,有一块地方常年温暖宜人。
春花烂漫,鸟语莺啼,漫山遍野尽是各色芳菲。
桑宁宁就被安置在此处的一间小屋内。
再次醒来时,入目所及就是一片陌生的青纱帐。
桑宁宁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跳起,抬手就要去够自己的剑。
“哈,流光师叔祖这次倒是没骗人。看你这么生龙活虎,我就放心了。”
桑宁宁倏地回过头,就在钱芝兰坐在几步之外的桌边,一手撑着下巴,笑嘻嘻地望着她。
桑宁宁对她点了点头,就当钱芝兰以为她会开口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或是问些和流光仙长有关的问题时,下一秒,桑宁宁就开口了。
“大师兄呢?”
钱芝兰哽住,随后眼神变得分外稀奇。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桑宁宁好几遍,纳罕道:“你是什么时候和大师兄关系这样好了?”
赶在桑宁宁开口前,钱芝兰无比警觉道:“别想着用那些套话骗我!我知道的——你之前可讨厌他了!”
屋外的脚步一顿。
流光仙长原本刻意做出的仙风道骨的神情顿时消散,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一张老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甚至得空还给容诀抛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嚯!看起来你带来的这个小丫头,也不是那么喜欢你嘛!
就连跟在一旁的洛秋水都有几分
容诀依旧不动声色,唇角的弧度变也未变。
见他如此,流光仙长流露出了几分可惜。
啧,本来还想看容诀失态呢!
不过,也不知道屋内这小丫头会怎么答?大抵也就是些“并非如此”、“已有改观”之类的套话……
几乎就在流光仙长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屋内响起了一道平静的嗓音。
“嗯,我之前确实不喜欢他。”
声音清落落的,如同一捧溪水,不沾染任何外物情绪,清澈见底。
……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屋外的流光仙长一双老眼睁得极大,无声的“嚯”了一下。
好哇!就凭这女娃子的利落劲儿,就合该是他流光的徒弟!
不比流光仙长全然忘我的偷听,洛秋水倒是留了几分心神。
她其实也已经死了,只是死得时候并不甘心,而且也有人不希望她死。
于是洛秋水应了流光仙长的召唤重返于世。
哪怕她知道流光支撑至此也已是穷途末路,哪怕支撑她留下聚集的也只有一团空荡荡的气,仅仅只能维持她十一二岁的模样。
但她还是愿意留下,留在这个已经不属于她的世间。
洛秋水拉了拉容诀的袖子,一如许多年前一样。
容诀垂下眼,弯了弯眼睛,却并未开口,而是又抬起头,继续安静地望向了前方。
屋内的钱芝兰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关注着这段对话。
她毕竟与桑宁宁算得上相熟,也对她的性情有几分了解,所以并不惊讶于她的答案,反而笑嘻嘻地开口:“之前?看来你早就变了想法?好宁宁,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可好奇很久了!
桑宁宁想了想,确定道:“鸦羽镇。”
钱芝兰一愣:“前日?”
这话一说出口,钱芝兰就很快反应过来。
“是和阴之淮他们一起斩杀怨魂那次?”
“嗯。”桑宁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