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铎眯眼看着那里,很无耻地开口:“原来不是干瘦啊。”
“你滚。”
“往这滚?”他不善地挑眉,完全坏在了明面,“行,多少圈我都愿意。”
“……”
座位全部调好,花月坐回副驾,整理着自己的内搭领口,又裹上上衣外套,妆有点花,尤其嘴唇,她伸手往车窗水汽上擦过一把,而后对着镜子重新图上斩男唇色,头发也有点凌乱,她没工具,便用手随意地整型梳理。
做完这些,她通过后视镜,憋了眼后座上随意堆叠的迷彩棉衣,开口道:“怎么处理?”
封铎勾唇:“什么怎么处理,我弄出来了?”
他说话太粗俗,花月蹙起眉,不满反叱一声:“刚才是谁属狗?”
有些事他们是没做,但他属狗似的那一阵,口水总没少往外沾吧。
封铎扭过头,眯起眼带着威慑:“变着花骂我是吧。”
花月也看他:“你没占便宜吗?”
封铎便收了浑身的刺头劲,像是自知不占理,他意犹未尽舔了下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臊她,花月只觉他这副样子小人得志,于是赌气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后备箱还有酒,喝点?”
“算了吧。”
“我去拿。”
“……”
他兴致正起,动作迅速下车拿回两罐啤的,握起来凉手,花月接过后把里袖往外一扥,垫着啜了一小口。
是还挺爽的。
“你这么渴吗?”她问。
封铎一口几乎喝下了大半罐,咽下去才回:“没,我压火,不喝点冰的压不住。”
花月垂眼往下瞥,但他衣服厚重,那里如何已经探究不出来了。
但刚才很明显。
说实话,她同样有些不上不下,被他那种架势扑着亲,她觉得自己就是狼嘴下的兔子,可没办法,他没提前备那东西,两人亲吻都是临时起意,如果他早藏色心,花月碰都不会让他碰,更别说默许他探她衣摆,亲口告诉她那里有多软。
在她这,封铎的待遇已经算是并无前例的第一位了。
所有际遇都始料不及。
初来北州时,她只以为这里是一片荒瑟天地,与孤独为伴,最适合放逐的羁旅人。
或是寻无方向,或是自虐自苦,她最开始并无积极的态度,可来后才知,这里是那么灶暖炊香,烟火气浓,甚至感染得她也多了一份向上的勇气。
她不再只想一味遁逃躲避,哪怕污言秽语遍地,众口铄金,真相颠倒……只一点,她没有错,那就不低头。
车窗前方视野范围之内,群星灿灿,多么开阔,哪怕此刻的近林远山都被一片黑幕遮挡住,但破晓的光辉总会降临。
花月望向远处,心情随之豁达。
她弯唇扬起微笑,同时把手举了出去,冲身侧道:“陪我干一杯吧。”
封铎察觉她有些细微变化,却又具体形容不出,他配合着和她清脆碰杯,试着问:“为你和我吗?”
“不是,我为今夜的星星。”
花月笑得更加明媚,她将座椅靠背调平,借着天窗仰头去看夜空,而后慵懒无力地继续道,“也为窗外咆哮的风,上面明亮的月。”
敬,此风此月。
你和我。
第1章 第二十二轮月
回去路上, 花月心情不错,她自己主动将心间重石挪开,旁人再想覆压千斤,便不再那么轻易。
她背靠座椅想轻哼小调, 恰好车内外放的摇滚乐节奏热烈, 于是她跟随乐点脚尖轻晃, 借着封铎的审美歌单, 自娱放松。
然而他们刚刚拐进林道不久, 鼓点忽的偃息, 车子竟在途中意外抛锚。
封铎两次拧动钥匙尝试发动无果,不得不下车支开前盖检查,五六分钟后,他蹙着眉心回来,如实告知:“车子年头太久,可能是哪个部件老化出了问题,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但今天大概率是发动不了了,只能找人来拖。”
花月点点头,情况虽然棘手, 但总归可以寻援解决。
左右看了看,发现视线可见范围内, 还真有一处灯火明亮的光点, 想来那应该是附近能找到的最近人家了, 她立刻指了指,示意给封铎。
“你看, 那边有一家住户,我们不如找他们帮忙?”
封铎顺着她的动作看去,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眼神里浮现一刻微滞,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嘴唇抿了抿,没立刻表态去还是不去,神色复杂的模样是花月从来没有见过的。
自认识以来,他很少这般自陷深度纠结。
“怎么了,那家不可以吗?”花月疑问道。
封铎语气并无如面色一般的波动,只平静道:“那边不一定有车,我知道沿直路往前走两里地,有户人家做活鱼生意,他家肯定有运货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