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日粘着闻铃月,很快就在无相山出了名。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左护法身边那个以色侍人的小白脸。
雪观音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他更想被称为“左护法身边那个以色侍人的爱人”,而不是小白脸。
这日天朗气清,雪观音从后厨提着食盒往闻铃月的居所走去,转角就遇见了来后厨找东西吃的云冀和狮将。
狭路相逢,雪观音冷哼了一声,昂着头绕着她们走。
“小白脸。”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到了雪观音耳中。他回头一看,不是云冀在说话,是她身边那头狮吼兽。
这云冀和狮将每次看见他就故意讥讽他,讥讽他就算了,还讥讽闻铃月是个贪图美色的昏头女人。
雪观音没有回怼它,忍着气脑子里盘算着怎么给它点教训。
趁着夜色,雪观音手里提着一袋子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走一步就晃得叮当响。
他摸黑来到云冀的院子外,从袋子里摸出了一个亮晶晶雪白的狼牙,抬手丢进了院子里。
然后一路上隔几步就丢一块漂亮的兽牙,一直到山庄后面的洞府地窟。
此处遍布着洞府地窟,雪观音特意挑了个位置偏远还深的地窟,一路上放着兽牙直没入到黑漆漆的地窟里。
布置好这一切,他就等着守株待兔了。
第1章 九华宗
狮将被外面坠物的声响惊醒了。它掂着爪子悄悄钻出门, 看见院子地上躺着一颗亮晶晶雪白的兽牙。
悄摸儿蹭上去,狮将啊呜一口把兽牙叼进了嘴里。不知道哪儿来的,但这品色上乘, 它喜欢得紧,到它嘴里那就是它的了。
它四处张望,在大门微微敞开的院子外, 地上也有一颗亮晶晶的兽牙。
出了院子,才发现外面路边隔几步就散落着兽牙。它一个个叼着走过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直到嘴里的兽牙塞得鼓鼓囊囊,还是使了劲往里塞。
沿着一路的兽牙,狮将走到了地窟口。望着黑漆漆的地窟洞口里隐约闪动着光芒的兽牙, 它站在洞口迟疑了一下。
这儿可是无相山,是它的地盘, 外面的仙宗又进不来,谁敢在这儿害它?说不定是某只偷了东西的妖兽,把宝物都藏在这儿了。
狮将试探着走进地窟,发觉没有异常,就大胆地朝里走去,看着地窟尽头堆积的兽牙,它眼珠子铮亮, 兴高采烈地扑了上去。
随着它扑上去的动作, 身后的铺天盖地的黄土像洪水一样灌进了地窟。
嘴里的兽牙掉了一地, 狮将转身朝地窟外跑去,却被人一巴掌又给打回了地窟深处。
“是谁?别让我抓到你!”
狮将的哀嚎随着地窟被黄土填满而消失。
站在洞外的雪观音满意地拍了拍手中的黄土, 就让它在这好好反省一下,以后做妖兽不要太嚣张了。
第二日天刚亮, 去厨房的闻铃月就瞧见了狼狈不堪的狮将。它一身原本金闪闪的黄毛变得灰暗,紧紧黏成了一缕缕挂在身上。
狮将看见闻铃月诧异的目光,挖了一晚上黄土的怒火突然冒了出来。绝对是闻铃月,这无相山上只有闻铃月和它的主人不对付。
“是不是你在背后下黑手,把本君骗进地窟埋起来的!”狮将跳上去拦住了闻铃月的去路。
闻铃月左右打量了狮将一眼,咧嘴笑道:“如果是我,我会直接埋你主子。”
狮将听言,觉得好像不无道理。闻铃月确实不像那种背后下黑手的人,就比如她原本在九华宗手中吃了大亏,再次面对九华宗的针对时,她居然不避其锋芒,反而正面迎敌。
当九华宗送来的无相山弟子的尸体摆满山庄门口时,狮将头一次在闻铃月身上感受到一种沉默的杀意。像从地狱里涌出来的黑水,在不断吞噬着她。
无相山的人都聚在此处,鸦雀无声。
“魔教和仙宗自古不合,可又是谁定下了魔教和仙宗的区别?如果杀人的就是魔教,难道仙宗的人从不沾血?如果贪财好权的是魔教,难道仙宗的人就从不喜好权势?难不成披了一层仙宗的皮就能掩盖本质?无相山向来论心不论迹,被世人逼迫变成妖魔的人,是否能活在世上,不是他九华宗可以决定的。”
蒲姗站在这些尸体前,仿佛在质问自己一般。看着曾经鲜活的人死去,心中的怒火与悲哀一同爆发。
倘若世事清明,崔寒霜之人,还需要用杀戮来反抗?
“此事,因我而起,我会解决。”闻铃月站在蒲姗身侧,目光落在地面,不愿意看见这些躺在地上的尸体。
“解决?你怎么解决?一个人去灭了九华宗吗?”云冀冷冷看着闻铃月。